“文垚,出兵孟加拉的兵馬錢糧均已備好,為父已經下旨京城的衛所分批前往西南洋(印度洋),分別駐紮在蘇藩與蒲藩,宣喻聖旨的使者也已經吩咐黃淮三日內派出。最遲在明年二月,攻打孟加拉國之戰就要開始。”
“既然將士們即將陸續出發,你也不能繼續在京城了,最晚臘月初一你要啟程前往南洋,也是住在蘇藩或蒲藩。”當日中午,在飯桌上允熥對文垚說道。
“要出兵攻打孟加拉國了?”文垚有些驚訝的重複一句。年前允熥就和他說過一次,但差不多十一個月過去,文垚以為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出兵之事已經不了了之,或者至少要推遲到明年,沒想到這時忽然告訴他已經準備好了,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而且,“爹,怎麼這時出兵?不讓大哥在京城過年了麼?”文圻問出了文垚的心裏話。
“不能再拖了。”允熥說出了和對大臣時說的一樣的理由:“若是等到過年,之後的正月也要允許將士們留在京城,不可能將派兵出征,這就得耽誤超過兩個月。因為之前父親與思齊的事情,本就已經耽誤了至少三個月,絕對不能再拖了。”
“是,父親。兒子知道了。”文垚雖然心中不願,但仍然答應道。
“文垚,父親也知曉你不願意,但確實不能再拖了。早一日出兵,就能早一日打下孟加拉,你就能早一日擁有自己的藩國。而且,若是戰事進展順利,至多兩三個月就能打下孟加拉,明年年底也不會命將士征戰,你可以回京過年。到那時,你立下戰功,獲得自己的藩國,以此向你娘報喜不好麼?”允熥又道。
聽到這話,文垚回想起自己的母親從他十一二歲開始就在他耳邊嘀咕‘將來打下一個大大的、不比中原小的藩國’的話語,頓時也覺得明年年底回京告訴母親自己擁有藩國,確實會讓母親更加高興,出言答應道:“是,父親,兒子明白了。”
“你能明白就好。”允熥笑道。
“爹,那大嫂怎麼辦?”文圻問道:“是與大哥一起去南洋麼?”
“你大嫂已經懷了身子,不宜出遠門,如何能去南洋?”允熥說道:“她當然要留在京城待產,等生下孩子再將養一陣後再去孟加拉。”
“大嫂生孩子,也要等到明年八月了吧?再有幾個月就過年了,不如再在京城國幾個月,等到年後再與大哥一起前往孟加拉。”文圻又道。
“是你大哥大嫂去封地,又不是你,父親怎麼覺得你比你大哥更加關心?”允熥笑著說了一句,又道:“那大約就是等到後年過年後,你大哥大嫂再去孟加拉。”
“哦,”文圻答應一聲,沒有再問什麼。
允熥見三子不再說話,轉過頭麵對文垚。“文垚,你此次前往外藩,有些事情定要好生注意。”
允熥開始教導自己的長子。“首先,就是所部將士。父親招募願意前往印度的將士,共得三萬餘人,又填充了些犯人共四萬餘,分給你一萬,組建左右護衛。將來到了孟加拉,再招募當地人組建中護衛。”
“這一萬餘將士就是你最要緊的班底,你一定要掌控他們。至於如何掌控,無非是恩威並施。你到了蘇藩或蒲藩,一定不能隻窩在城中繁華之地,至少每日都要去軍營中看一看,巡視一番,同將領交談,鼓勵軍心士氣。若是有將士立下功勞,一定要按照規矩賞賜。父親不鼓勵你厚賞,不過若是你願意厚賞也可。而且,父親覺得,你最好能夠住在軍營裏。這是示恩。”
“至於威,則是有過必罰,絕對不能容忍。當然,還需要根據具體情形進行分辨,不可一概而論。高煦已經做了十多年蘇王,也極其擅長帶兵,這方麵你可以多多向他請教。”
“兒子一定多多向蘇王叔請教如何帶兵。”文垚答應道。
“你要向他請教的可不僅僅是帶兵。”允熥又道:“他鎮守蘇藩多年,藩內甚少聽聞有百姓造反,而且去過蘇藩之大臣、藩王都說蘇藩蒸蒸日上,你也要多向他請教如何治理藩國,尤其是如何對待當地的土著百姓。這一點父親沒什麼經驗,難以教導於你,你隻能向分封在外的藩王請教。”
“而且不要僅僅向高煦一人請教。父親覺得你此去南洋不要在外漂泊過多,最好盡快趕到蘇藩每日巡視軍營,所以越藩、宋藩是去不了了,但蒲藩、蘇藩與洛藩距離很近,你也可向賢烶和洛王叔請教。當然,印度之民與南洋土著並不相同,他們的經驗也未必適用,切不可盲聽盲信,父親也難以對你指教,還需你自己摸索。”
“但有件事,你一定要按照父親的吩咐來做。印度有兩大宗教,其中之一是婆羅門教,另一是天方教。你出發前往孟加拉前要崇信佛教,到了孟加拉也要推廣佛教,要對婆羅門教示好,打壓、驅逐天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