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尹昌答應道。他當然知道金家的女兒既然做了世子妃,必定會成為最親近世子的家族,也因此會是被朱芳遠看管得最嚴密的家族,不好接觸。但他不會畏懼這些困難,一定能將事情做好。
說到這裏正事就說完了。陳誠抬起頭瞧了尹昌一眼,笑著說道:“禎行,這樣說來,當時你瞧那幾個宮女,還被朝鮮國君麵上嬉笑心中被記恨,是在觀察她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覺得那幾個宮女好看,起了羨慕之心,想多看幾眼呢。”
“那幾個宮女確實長得好看,我還從未見過那麼好看的女人。但我豈是分不清楚時候的人?我不會忘了要做的正事。而且身為臣子,我豈敢覬覦朝鮮王宮中的女人?”尹昌連忙說道。他知道陳誠是在開玩笑,但有關王爺府裏的女人的事情可開不得玩笑,縱使朝鮮王隻是外番,也開不得玩笑。
“是我說錯了。”陳誠也自知失言,先這樣說了一句,之後又道:“雖然被朝鮮國君誤會,但咱們以後又不會在朝鮮當差,隻要將事情解釋清楚,就算朝鮮國君心中仍然有疙瘩,也與咱們沒什麼幹係。隻是你回應朝鮮國君那一句“陛下為何這樣做”的回答,還是太生硬了。而且那句話也太沒有禮貌,回了京城,陛下多半還要訓斥你幾句。”
“確實有些生硬。”尹昌也承認自己這句話說得並不妥當。“但當時那種情形,要想出一句顯示出對朝鮮國君不屑,但又不生硬的話語太難了。我也隻能想出那句話。就算被陛下訓斥,也無可奈何,甘願聆聽聖訓。”
尹昌當時回應朱芳遠那句“陛下自然有陛下的用意,臣下豈敢胡亂猜測”當然有目的。他就是故意在朱芳遠麵前顯示愣頭青的樣子,讓朱芳遠降低對他的警惕,減少他們調查真相的難度。雖然未必能有多大用處,但哪怕能起到一分的作用,也是好的。
“這也罷了,畢竟咱們此次出使朝鮮的目的是調查世子生病的真相,陛下也不會苛責,更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抹殺了你的功勞,封賞不會少了。”陳誠又安慰他道。
“我倒是不十分在意這些封賞,隻願四海清平,都能遵守規矩,不必陛下與朝廷憂心。這也是我進入理番院辦差的初衷。”尹昌道。
“好了好了,瞧我,本想說些輕鬆的話題,但不成想又拐到了這上麵。不說這事了。正好現在時候也不早了,該吃午飯了,咱們趕快出去吃午飯。不過咱們的表情可還要裝扮一番,不能被旁人識破了。”陳誠又道。
“院副大人放心,我豈會被他們識破。我也確實感覺有些餓了,快出去吃飯吧。院副大人,請。”尹昌笑著答應一句,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陳誠哈哈一笑,當先走出這間屋子。尹昌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緊隨其後走了出去。
第二日朱芳遠果然沒有允許他們去探望世子朱褆,隻讓大明來的禦醫去為他診治。禦醫們又聚在朱褆床邊一邊望聞問切一邊商量。但他們商量了好一會兒,但還是拿不定主意,勉勉強強開了一個兩日的藥方,讓朱褆先吃著。
既然見不到世子,大多數其他事情又都是由陳誠來辦,尹昌就空閑下來。他這是頭一次離開大明,對於朝鮮十分好奇,於是每日都離開驛館在街上走走。同時,他也在尋機能否遇到一兩個朝鮮的兩班世家子弟。尹昌懂得朝鮮話,所以在漢城內閑逛也不需向導,裝作外地第一次來漢城的世家子弟就好。
不過他很快就覺得無趣起來。漢城的大小不要說與京城相比,就算一個平常地方的府城都比漢城要強。尹昌是江西吉水人,府城是吉安城,也算不得什麼好地方,但他覺得自家吉安府的府城比漢城強多了。‘朝鮮按說也是一個不小的番國,不是南洋某些人口才幾萬人的小番,怎地王都這般破爛?就算是最繁華的地方,我覺得也比不上吉安府城,更不必提與京城相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