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父隻要限製住拂菻國家一二百年便好,一二百年後,為父就徹底不必擔心拂菻國家超過大明了。”允熥說道,眼睛裏閃爍著光芒。
文坻並不明白父親為何這樣說,但他也不打算弄明白,剛才父親和他說的這些話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消化,腦子裏容納不了更多東西。
允熥本來還想再說什麼,但見他這幅模樣,也不好繼續說下去。他看了一眼時間,見已經不早了,又道:“文坻,你這次回來,你母親也十分高興。從今日早上聽聞你回來就激動的不能自己,你趕快回鍾粹宮去見你的母親。”
“是了,娘親一定很想念我。”允熥的話將文坻喚醒,他這樣自言自語了一句,之後低頭行了一禮,就要趕去鍾粹宮。不過他臨走前又想起一事,同允熥說道:“爹,帶領探險隊從漢洲大陸航行至默伽獵大陸的為首之人,名叫三浦友臻。他並未隨同探險隊一起返回漢洲大陸,兒子擅自做主帶他來了京城。”
“哦,父親知曉了,你退下吧。”允熥說道。文坻又行了一禮,轉身匆匆跑出乾清宮。
“三浦友臻?”允熥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自言自語道:“應該是個和人。明日派人給孟炯傳信,讓他在日本查一查這個人的過往經曆。不對,孟炯也來了京城,等年後再與他說吧。其實他的封地離著京城這般近,是除四叔、有燉外離京城最近的,居然並不時常返回京城,也很少返回出生之地武昌。難道橫濱真的有這麼好,讓他樂不思蜀?”
允熥輕聲嘀咕幾句,叫盧義進來,讓他宣李繼遷覲見。李繼遷來後允熥囑咐他萬萬不能將大地是個球體此事告訴旁人,李繼遷馬上答應道:“臣知曉,必不敢告訴旁人。”
允熥點點頭。“朕也知你向來謹慎,不過也囑咐一句,省得愛卿忘了。”他又說起一事:“愛卿長子明年十七歲了吧。”
“是,陛下。”李繼遷答道。他是被朝廷俘虜投降後才娶得老婆,長子出生於建業三年。
“十七歲,也不小了,可習練武藝?”允熥又道。
“臣之子確有習練武藝,也喜好駕船。”李繼遷已經猜到允熥要做什麼了。
“文坻明年才十六歲,都要是一國之君了。十七歲也可像大人一般辦差了。不過畢竟年幼,還是先學習學習。”允熥笑道:“明年二月初二讓他來講武堂水師科讀書。”
“多謝陛下。”李繼遷馬上站起來謝恩。
“愛卿不必多禮。”允熥笑道:“所謂虎父無犬子,朕相信愛卿之子也不會令朕失望。今後印度洋艦隊會常設,巡視印度西海岸至埃及這一片海域。自然,戰艦不會有這般多,但也是一支十分要緊的艦隊。”
李繼遷又忙行禮謝恩。他明白允熥的意思,等他的長子從講武堂畢業後就去印度洋艦隊為官。而且他還明白,雖然這個艦隊名為印度洋艦隊,但實際上從屬於埃及,等於是讓兒子在文坻麾下辦差。
這當然是好事。印度以西直至埃及的海域是大明水師剛剛進入的海域,少不得會有仗打,有仗打就有立功的機會,因為自己的身份,也不會有旁人敢貪墨他兒子的功勞,升官會很快;二來既然國君是文坻,當然會照顧自己的表哥。不過,李繼遷有些疑惑:雖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但用親戚為官有利有弊,陛下在京中任用皇親國戚也十分謹慎,皇後父親隻是大都督府的一位都督僉事,長兄隻是水師指揮使,弟弟離開翰林院後去了戶部,既不是權力最重的吏部也不是理番院等被看中的新衙門。但為何在藩國陛下就如此放心任用外戚?
‘在埃及都沒有幾個漢人,還防備外戚作甚?況且隻要大明朝廷還在,外戚就不敢做什麼。’允熥心中想著。
說完這件事,允熥沒什麼要吩咐了,讓他退下。之後允熥又找幾個人來吩咐了幾件事情。
這些事情都吩咐完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允熥讓他們退下後躊躇了片刻,還是選擇前往鍾粹宮。文坻今天剛剛回來,自己還是去瞧瞧他比較好。允熥叫盧義去坤寧宮向熙瑤解釋,自己前往鍾粹宮。
他本以為會見到李莎兒與文坻坐在一起閑聊,文坻挑著不是那麼危險的事情同母親說,李莎兒滿臉慈愛的表情看著兒子,文坻的龍鳳胎妹妹文珥也在一旁聽著。但他見到的情形卻與自己的想象完全不同,文坻確實在說這次遠行萬裏的經曆,也確實沒有說危險的事情,但氣氛怎麼和自己想的差了十萬八千裏?
允熥迅速鎖定了‘破壞’氛圍的罪魁禍首,而且在他看來,這個人出現在這裏確實有些不妥。“敏兒,你怎麼在鍾粹宮?你雲姨已經將近一年沒見過你七弟了,母子一起說說話,你在這裏做什麼?”允熥的聲音有些嚴厲。
敏兒卻不害怕,抱住李莎兒的胳膊,笑道:“因為女兒關心弟弟啊!女兒和七弟的感情可好了,聽說弟弟去往西方這一年十分辛苦,特意來安慰他的。女兒也沒有打擾雲姨和七弟說話,適才雲姨和七弟也聊得可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