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徐風想起前世的一個新聞。一個正在酣睡的人因為被叫醒而把叫他的人殺了。
徐風此刻很希望汪明明被別人殺了,不是他殺,因為他還要睡覺,然而想再入夢鄉,卻終成泡影。
在汪明明的驚呼下,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徐風的屋前,對著房頂漏下天光的大洞驚歎不已。圍繞著徐風各種猜測和議論紛紛擾擾,不出片刻功夫一些奇怪的結論就在眾人中間流傳。
甚至有兩個愛抬杠的錢莊學徒已經開始一本正經的辯論,一個說大洞是被由上而下砸破的,一個說大洞是由下而上被頂破的,兩人指點著屋頂殘破的瓦棱,斷掉的檁條,引經據典,滔滔不絕。
徐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強壓心頭的憤懣,下床來到門前。剛一開門,如菜市場一樣吵鬧的人聲就滾滾而來。
徐風,埠豐最年輕的管事,有史以來最快的算師,汪大小姐不斷騷擾的男人。本來就是眾人關注的焦點,如今房頂開了個大洞,本人卻不管不問的在屋裏睡覺,此刻打開屋門衣衫上又滿身是血,這種爆炸性的奇聞,足以用百年不遇來形容。
埠豐錢莊所有人幾乎傾巢而出,水泄不通的圍堵在徐風門口。屋門開時,激動的眾人看見一臉平靜的徐風,漸漸平息下來,無數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徐風,等著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麵對眾人驚訝,期待,又夾雜著善意的目光,徐風突然有一種要發表獲獎感言的衝動。
“天上……,天上掉了塊石頭。”沉默片刻,徐風期期艾艾的說道。
眾人顯然不滿意徐風的解答,立刻又陷入一陣混亂。剛才爭辯的學徒,激動的對另一位說道,聽見了吧,徐管事說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石頭,從天上下來,就是從上而下,不是從下而上!
嘈雜之中,汪明明注意到徐風身上的血漬,轉身對著眾人斥道:“買賣不用做了!統統給我死回去!”
大小姐的威嚴誰敢不聽,眾人皆憤憤離去,一邊走著,還不時扭頭看看,希望能捕捉到什麼重大的畫麵。
待眾人散去,汪明明卻走上前,一臉好奇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徐風丟給她一個鄙夷的眼神,回過神來才看到不遠處站的阿采,還有一個所有人中唯一對眼前的情況保持平靜的書生,以及一個滿身貴氣,風流倜儻的少年公子哥,奇怪的是這兩個人都好像在那裏見過,因為疲憊和惱怒,一時想不起來。
阿采急忙走上前去,脆生生的叫道:“徐先生,你受傷了!快,讓我看看傷到哪裏了!”
那位貴公子手握折扇,一個標準的抱拳禮,臉上帶著不明不白的笑說道:“徐公子,久違了!”
徐風正楞在當場,抱著雙臂,一臉平淡的站在一邊的書生說話了:“他累了!”
這三個字,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場間的人都聽到了,尤其是徐風,此刻真想抱著這位書生親一口。
阿采這才反應過來,看著滿臉疲憊,衣衫上灰土摻雜著血汙的徐風,汪明明也不再詢問,疲憊感瞬間襲來,徐風不管不顧的倒在床上,立即進入夢鄉。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外麵的天光再次幽暗,徐風慢慢醒來,精神異常飽滿,隻是身上酸疼無比,尤其是兩條腿,所有的肌肉都是火燒火燎的疼。
徐風看了一眼水磨石桌上的青瓷茶盞,那茶盞就來了,捧在一雙纖細潔白的小手中間。
徐風哪裏享受過這樣的伺候,有點不自然,趕忙忍痛從床上坐起,接過茶盞。
茶水不熱不冷溫度適中,裏麵還泡著特殊的藥材,喝進口中讓人感覺非常舒服。
茶盞剛離開嘴邊,玉手就伸來接過茶盞。徐風調息片刻,問道:“你怎麼來啦?”
“回先生話,哥哥派阿采來向您請教醫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