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宗門亂—看天下,四方雲動(1 / 2)

這種乞討的方式有個專門的名頭叫做“鬧花”,以鬧花的方式進行乞討的這些乞丐又被稱為麻雀,為首的頭領稱為大麻雀。

這些乞丐三五成群手裏隨便舉著一些花花草草就圍堵在店麵門口邊唱邊跳,唱的內容大都是讚頌東家仁德,稱頌生意興隆、財源廣進之類的吉利話,如果店家一毛不拔,歌頌的內容就會向反方向發展,明裏暗裏詛咒東家和生意。

生意人都圖個吉利,講究和氣生財,很少跟這些乞丐一般見識,都會多多少少丟下一些銀錢。就是有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在來往行人和顧客的圍觀下,也會礙於麵子扔過去幾個銅板。

徐風在埠豐錢莊做管事的時候沒少經曆過這樣的場麵,而且徐管事出手一貫大方,在整條街都是出了名的。這些乞丐大都是從北方一路乞討而來,個別看起來還有點眼熟,徐風甚至懷疑是不是曾經在仙台城裏照過麵。

一個身材高瘦頭發亂成雞窩模樣的青年放下手中的木棍高興的說道:“徐大善人!你不記得小的了嗎?”一邊說著一邊往手心裏吐了一大口吐沫,向臉上亂摸一塗,原本黑黢黢的臉上倒是顯出了一點眉眼。眾位焚星樓弟子看得有點惡心,徐風倒是沒有什麼,在仙台東城他見過太多貧賤不堪的畫麵,相比起來眼前瘦高青年這一手倒有點賞心悅目。

“你是……”徐風一時疑惑。

“仙台城落英街,善人賞賜小的五兩銀子!”那青年乞丐興奮的伸出五根黑瘦的手指,言之鑿鑿的說道。

徐風依然一臉疑惑,五兩銀子對於當時的徐風來講隻是九牛一毛不會特別記在心上。

為首的老乞丐斂了笑容,一臉陰沉看著破碗裏僅有的一個銅板,好像下定決心了一樣,猛然嚷道:“阿三!貴人多忘事,我們就不要打擾了,走!”那位青年撓了撓雞窩一樣的頭發,臉上仍有一股不甘的神情,大麻雀的命令不敢不聽,眾位乞丐冷漠的從幾人身邊一個個走過。

徐風最擅長的就是運算和記憶,幾乎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對於一切相似或者有規律的東西,比如數字,比如人臉更有獨特的記憶方法。片刻之間,無數張麵孔在徐風腦海裏快速的閃過,徐風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高瘦乞丐這張臉。

徐風從沉思中醒來,沉聲說道:“且慢!”從懷裏摸出一張三百兩的銀票,說道:“大麻雀幸會!背井離鄉的日子不好過,既然是故人,徐某這裏略備薄銀給諸位充當路資。”

大麻雀轉身,所有的乞丐均以異樣的目光看著徐風手中的銀票。薄薄的銀票在日光下顯得異常清晰,上麵標明額度的粗色油墨在陽光下反射著微微的光芒,讓這張銀票顯得不是很真實。

多數乞丐都是赤貧的農戶,終其一生也沒有見過這麼大額的銀票,但他們知道眼前年輕人手中的這張紙,很值錢。大概足夠他們吃喝不愁的走到徽州。

葉修沒有心情去理會徐風的婦人之仁,麵無表情領著丁開山、玄佩佩向前趕路。徐風給玄佩佩的印象就是油嘴滑舌的富家公子,一路相伴而來沒有想到這小子不但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小,還有這樣仗義疏財的一麵,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了幾眼。四師兄孫一毛倒是有點不舍,熱切的看著徐風手裏的銀票。

大麻雀走到徐風近前,已經完全找不到剛才滑稽舞蹈時的蹤影,肅然的麵孔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輕的捏住了銀票一端。

兩個人的手通過一張薄薄的銀票連接,徐風突然感到手中的銀票變成了一張燒紅的鐵板。在這瞬間,徐風真元無聲疾出裹向右手,連背上的道劍都有一絲輕微的震顫!

危險來的如此突然,徐風感受到修行以來最大的壓力,無形的熱浪如一條纏繞的蟒蛇順著徐風的手臂迅速占據了他的半邊身體,風雨點蒼的意念已經在幽府凝聚,下一刻就將驟然爆發。

感受到風雨點蒼的劍意,那位老乞丐突然笑了起來,滿意中帶著一絲愜意,愜意中又帶著深深的疑惑,隨著笑容的綻放,襲來的熱浪瞬間消失,一切恢複正常,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那張銀票依然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銀票,手指接觸間能夠感受到上麵油墨的光滑。

這次試探來的快去的也快,徐風甚至來不及仔細體會,一旁的三師兄、四師兄也根本沒有覺察到什麼異樣。

徐風眼神冷厲,緩緩鬆開捏著銀票的手指。

這一瞬間就在生死之間走了一個來回,後背已經被汗水完全打濕。老乞丐的功法剛猛炙熱,光明正大,隻是微一試探就讓徐風感覺置身於一座火山之間,境界更是前所未遇的高深,徐風甚至不知道拿那一個境界去形容,因為和他交過手的人當中,最厲害也就是葉修這樣的堪命境。在老乞丐這樣的境界麵前,徐風感覺自己就是巨大火山麵前的一片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