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深了,一彎新月悄然掛在了天際。秋風舒爽的院子裏,偶爾有樹葉從空中劃過,二人感到重逢的喜悅。
“你們年輕人好好聚一聚吧,我要歇息了!”蔣重起身說道。
“好酒給您留著!明天喝!”蔣遼說道。
蔣重欣慰的笑了笑,向打鐵棚子走去。
雖然是父親,但徐風和蔣遼心照不宣,打打殺殺的事情,還是不提的好。如今老父親休息去了,倒可以放開暢談。
“路上可遇到什麼麻煩!”蔣遼說道。
徐風撇了撇嘴,說道:“兄弟我如今可是嶺南名人”,指著桌上的銀票說道:“這些銀子,恐怕連我頭顱的十分之一都買不到。”
“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對這些是非不分的歹人不必客氣。”蔣遼恨恨的說道。
徐風最欣賞的就是蔣遼這一點。
表麵看起來憨厚忠實。但是,不論任何事情,骨子裏卻清楚的很,為人處世沒有半點拖泥帶水,有時候狠厲起來,連自己都很佩服。
“是啊,徐兄弟,我和蔣遼雙手四拳,也會幫著你!”王翠花堅定說道。
徐風發現自己開始有點欣賞這個高大壯實的姑娘,點頭說道:“焚星樓下到衡水,也就一天的路程,沒遇到什麼大事,倒是在青天峽遇到一個人……”
“很厲害嗎?”蔣遼問道。
“境界恐怕比你我都要高”徐風說道:“記得我們去幽冥湖問道,在船上戰過的沈一郎嗎。”
“當然記得,那可是第一次遇到修行的對手。”
“這個人和沈一郎一樣,也是四州龍鳳,不過卻是四州龍鳳中最特殊的一位……”
……
李客向鎮東的方向疾走,心裏後悔自己剛才吃的太多,待會好酒好菜上來,再吃不下去了。
衡水河將鎮子分成東西兩半,靠近學堂山巒的東半是富賈雲集的地方,稍微高檔一點的鋪子都在這邊。
西麵的貧民區麵積比較大,零零散散住了幾裏地遠,而鎮東麵繁華的商業區,隻有半裏方圓。
街巷最東頭,燈火璀璨,這個時刻,仍然有一些食客在裏麵喝酒。
李客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頭上的匾額——“馬記酒肉”。
畢竟做過焚星樓的記名弟子,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李客將銀子啪的一聲拍在櫃台上。朗聲說道:“牛羊豬肉各來一份,牛肉要醬的,羊肉要水煮沾鹽的,豬肉要爛熟的肘子!”
穿著半袖,滿頭汗水的掌櫃,見是一整錠細軟紋銀砸在台上,臉上笑開了花,應道:“好嘞!客官稍等!”
這間酒肉鋪子正是衡水學堂裏的童生,馬有才家的產業。他和販糧的韓富貴一道,是徐風今世遇到的第一對混蛋。
不過都是兩年前的舊事了,如今黃俊才已死,雄霸衡水十幾年的黃家也已經衰落。更重要的是,徐風現在連萬年宗門都不放在心上,區區一個地方惡霸,更是不在話下。
青衣試臨近,馬有才本來在肉鋪後麵溫習功課,聽到外麵這個陌生的聲音,帶著一點囂張,方下手中的書卷,好奇的從後台轉了出來。
“這個人果然麵生,聽說蔣遼那廝回來了,帶回來的是個壯實的女人,這人是誰?”馬有才想道,走了上去。
見對方和自己年歲相仿,馬有才故作成熟的刻意模仿著江湖中人的口吻,說道:“這位小哥,麵生的緊,來衡水做買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