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這樣吧”徐風說道:“給你算工錢,也就……也就一兩天的時間,等我的神念恢複了。到時候你想背,也不會讓你背了。”
李客看了看徐風。讓老大背,不很合適,旁邊的蔣遼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總不能讓王翠花一個女人來背吧。
猶豫道:“也行,一天多少銀子?”
徐風伸出一根指頭:“一兩!”
出這價,打發要飯的啊!李客搖頭,心想直接喊一百兩,又怕貪財如命的老大,心一狠,抹下麵子,自己來背。於是大膽說道:“五十兩!不幹拉倒!”
“成交!”徐風說道。
這麼爽快!李客忽然覺得自己上當了。但既然說定,也沒有再反悔的理由。
李客走到石碑麵前,找了幾根墓地旁邊的草藤,將黑碑胡亂捆了幾圈,胳膊伸進草藤裏,腰一直就站了起來。
“嗯,果然不重。”李客說道。
看起來嚇人,有半丈多長的黑色石碑,感覺也就幾十斤的重量,農家出身的李客,背起來還是很輕鬆的,隻是背著個半丈長的黑碑,樣子怪怪的。
衡水鎮兩麵是山,一條河在鎮下流過,南北兩條通往鎮子的路,也都是曲折的山道,所以消息相對閉塞。
屍傀做亂,宗門絞殺,甚至官府通緝的消息,三五日也不曾在鎮上流傳開來。
等一行四人,走出衡水北門,官道上已經是另一番情景。
人心慌亂,馬車疾行。
很少有徒步行走的旅客,即使有也是十幾個組成一群,神色慌張,快步疾行,不願在路上多做停留。
偶爾有手持刀劍的人物,攔著行人問話,徐風和蔣遼對視一眼,盡量繞行,避開他們,往北行去。
……
東方白沒有出客棧,一整天都翻著一雙沉鬱的眼睛思來想去。
看著手中的白丁劍,他首先確認自己是一名修行者。
是的,我是這個世界上最高貴的一類人物,高高在上。
這一點很符合東方白的希望。
然後他想起自己的名字叫東方白,再然後他竟然記起自己是一名準備參加青衣試的弟子。
也許是趕往郢都的意念太過強烈,連南海法螺都沒有摸去他參加青衣試的執念。
記憶太多不是什麼好事,牽掛越多,弱點越多,離敗亡也就越近。其實一個人,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這就足夠了。東方百自負的想道。
盤膝而坐,神念在體內運行七個周天,發現自己是天啟中境的戰力,心下甚是欣慰。
然而當坐照自觀,如同對著鏡子檢視自己泥丸宮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的神識竟然在數個時辰之前遭受過一次劇烈的重創,衝擊留下的傷勢非常明顯。
如果不是這次襲擊,自己應該是?!至少是——天啟巔峰!
憤怒在東方白胸腔中累積,竟然有人暗算自己!
他隱隱覺得造成自己失去過去的記憶,恐怕和這次襲擊有極大的關係。
初秋的中州北境,夜晚和早晨寒冷如冬,白天卻酷暑異常,如火的驕陽炙烤著整片大陸,遠遠望去官道上有因熱氣而生成的虛影,肆意狂舞。
東方白額頭也起了一層細汗,連日來的苦思,讓他略顯疲憊,發髻也有些散亂。但是,即便如此,依然難以掩飾他英氣逼人的容貌。
路旁有幾個乞丐正在舉行葬禮,哭聲響作一片,三尺長的淺坑,窄窄的席筒裹著屍身,裏麵大概是一名孩童。
“再挖深點……離山道太近,不要讓鬣狗豺狼,打擾孩子睡覺。”一名胡須花白的老人哀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