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都是肉長的,修行者也不是不吃不喝的神仙,誰說好漢不為五鬥米折腰。
徐風回想起在仙台日消千金的富貴日子,恍若隔世。
不過他自信過不多久,還能過上那種閑著數銀子的快活日子,所以沒有多想就做了決定。
“多謝老哥指點。”徐風說道。
那老者一臉洞明世事的微笑,像楞著了一般,一動不動盯著徐風看,也不回禮,也不說話。
徐風一拍腦門,“哎呦,忘了,忘了。這是酬金。”說著順手一翻,從李客的腰裏拿出三文銅子遞了過去。
李客一臉茫然的看著那三文銅子,竟然不知道老大用了什麼手法,眨眼間把錢從他腰間順走。
老者如同解凍的冰人,臉上的表情這才有了變化,小眼中透出更加狡黠的光芒。
“各位公子,看這人山人海汪洋一片,等各位滿身臭汗擠到那路口跟前,恐怕也要到日落時分了。不如這樣,每人十五兩,老朽給你們尋個方便。”
徐風愕然,想起以前在人群中穿梭,逮著目標,便會神秘一笑說道,“有票,要不要”那種人。
真是不論那裏,有需求就有買賣啊,徐風笑著說道“憑空加價三分之一,狠了點。”
老者一笑,“物有所值,包君滿意。”
徐風一伸手,李客心道,又來!趕緊捂緊腰帶,不料徐風伸出的手卻停在了半空。
李客長舒一口氣,正得意間,感覺腰帶一緊,再看時,一張銀票已經被徐風捏在手裏。
“這……公子你……”
“煩請老哥。”徐風把那銀票向老者身上一拍,說道。
“諸位稍等。”遊方郎中拿了銀票,一溜煙向遠處路邊的一個攤子跑去。
“他不會拿了銀子跑路吧。”李客說道。
“不會,那老者是個真正的買賣人。”蔣遼看著老者跑去的攤販,說道。
這個攤販和一般的攤販不同,占據的地方更大,三麵有厚實的帆布圍著,留出麵向大路的一側,像一個包房。
裏麵置著火爐,香薰,錦被等禦寒保暖的物件,顯得頗為華貴。
擺滿吃食的矮桌後麵,坐著兩個人,一個錦衣中年人,袖著手昏昏欲睡,看模樣像是生意人。
另一個小眼珠、尖嘴巴、大鼻子,嘴上稀疏的胡子有半尺長,看起來十分醜陋,但身上卻是一種若有若無的威儀,大概是官府中人。
算命老者把銀票遞給那名尖嘴猴腮的官員,笑著說了幾句,伸手指了指遠處的徐風等人,那官員點點頭,把銀票折好塞在袖子裏,隨意的向路旁一揮了。
立刻從攤子旁邊,走來一個莊稼漢模樣的人,穿著官府的皂靴,手持一名巨大的銅鑼向徐風等人走來。
走到近前,看了幾人一眼,眼光在王翠花身上掃了幾個來回,麵無表情的說道:“女眷不能帶。”
徐風對大夏王朝男女地位的差別,早有認識,不過,這卻是第一次在現實中遇到。
“通融一下,銀子好說。”
“女眷不能帶”那人機械的重複,又掃了王翠花一眼,說道:“除非她是皇族。”
大夏王朝的女人,如果不是生在皇族夏氏,是沒有資格入學堂讀書,更沒有資格參加青衣試的,普天之下大概隻有小影是個例外。
王翠花爽朗一笑,不想讓大家為難,說道:“你們去,我就在這裏等著好了。”因為自小就沉浸在這樣的觀念裏,蔣遼李客,以及王翠花本人倒是沒覺得太過分。
徐風很是憤慨,青衣試不讓參加也就罷了,竟然看個龍虎榜點評也不讓女眷入場。但數千年以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也沒有辦法,眾人隻得妥協。
蔣遼對著夫人殷殷交代幾句,眼裏全是柔和愛惜的目光,又從包裹裏掏出幾錠銀子,往她手裏塞,翠花推辭不肯拿,說自己身上有零碎銀子,這些給蔣遼他們開銷。
來回推讓一番,誰也說服不了誰,王翠花臉上起了一層佯怒,蔣遼隻得吝惜的看了幾眼,把銀子收了起來,心裏熱乎乎的。
看著蔣遼二人的恩愛模樣,徐風忽然想起一種狗,在心中自嘲了幾句。
……
“咚!”
一聲震耳欲聾的鑼響,那位莊稼漢一樣的皂吏,高聲喊道:“眾閑讓道,嶺南三傑,應邀觀賞龍虎榜!”
一聲高喊後,那皂隸木然的向人群走去。那些各路學子,看來人一身官吏的服飾,銅鑼上隱隱有“匠門”二字,隻得紛紛讓行。
走了幾步,發現徐風三人竟然楞在原地。
“咚……咚咚”又是一陣銅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