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滕風把廚師叫到樓上書房,廚師摘下圍裙站在辦公桌前麵,看著滕風垂著眸看著電腦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反正看著他眉眼間很是犯愁的樣子。
“平時廚房裏誰在給你幫忙?”
“就安姐跟王姐啊,年後多了蓮姐,不過蓮姐幫忙不多,老板,是不是小少爺檢查出什麼問題?可是如果有問題,那我……”
廚師沒說完,硬生生把話掐住了。
滕風抬眼看著他:說下去。
然而當廚師說完之後,滕風卻心情更差了。
如果藥量很輕,那麼大人可能還暫時不會發現什麼問題,但是小孩子不同大人身體那麼強壯,所以那三個小家夥就先出問題了。
原本最該被懷疑的櫥子能輕易被排除嗎?
現在蓮姐的嫌疑最大,而廚師沒排在前頭的原因一是熟悉,二是蓮姐自己逃掉造成。
廚師說他有時候會先‘嚐嚐’他們的飯,但是身體一點問題也沒有的。
那個其實滕風並不是不可以接受,也曾在年幼時候在餐廳傳菜打工,看到廚師一邊做一邊嚼著,雖然他不讚同。
隻是經過這件事之後,不知道廚師大人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先嚐嚐’。
後來王姐跟李姐去樓上照顧寶寶,然後溫柔才去了書房,看到溫柔正在尋思些什麼就走了過去在他身邊。
“怎麼樣?”
“可能是有人在飯裏下了毒,你帶孩子們全都去醫院做個徹底檢查吧。”
“這麼嚴重?”
“你也去做檢查。”
“我也做?”
“他們的血液裏發現了一些藥物,院長說可能是安眠藥。”
“安眠藥?”溫柔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在孩子的飯裏下安眠藥。
“安眠藥短期服有助睡眠,但是若是長期服用,就會喪命。”
溫柔的背部一下子僵硬無比,隻覺得兩根胳膊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怎麼會這樣?是誰這麼惡毒想要害我們孩子?”
“蓮姐逃走了,而且安姐說其實她跟蓮姐根本就是在街上認識,她拿了蓮姐的好處才把蓮姐介紹到這裏。”
“什麼?”
“剩餘的人我們都知根知底,唯獨這個蓮姐我們不知,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那個女人。”
溫柔渾身都在發怵,她萬萬想不到自己這麼輕易的相信一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傻子。
“從此以後若是家裏再招人來,必須要先查清楚他們的身份背景,這些事情我都會處理好,你……”
溫柔抬眼看著他,早已經陷入深深地自責。
他抬手拉過她緊緊糾纏這的一雙手,然後用力的把她的手分開:別太緊張,因為現在時間還短,孩子們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還好發現的及時。”溫柔說著卻是一下子撐不住就要哭出來,連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滕風心疼壞立即站起來將她摟在懷裏,抬手輕輕地擦著她掉出來的眼淚。
“傻瓜,我不是說沒事了嗎?”
“可是如果不是發現的早……”
“好了,別想了。”
“我真不敢想象下去,滕風,到底是誰這麼狠心想要害死我們的孩子?”
“一定會查出來的。”
他們都知道,蓮姐頂多也就是個執行者,幕後黑手又是誰呢?
當然要查出來,溫柔心裏突然像是放上了一根釘子。
那樣狠毒的人才不配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其實他們倆有想到一個人,但是在結果沒出來之前,猜測便是沒根沒據。
待到抓到證據的時候,便不管是誰也甭想在逃,必須接受法律的製裁。
滕家一下子忙成一團,當有人從倉庫的一個盒子裏找出了幾瓶安眠藥還有些白色的麵粉狀東西的時候的時候,全部的人都驚呆了。
滕風得到消息跟溫柔從書房出來,還不等下去,就已經看到管家手裏的藥麵,然後臉上的寒氣更加逼人。
“一部分拿到醫院去化驗,一部分拿到警署。”
眾人抬眸,就看到滕總居高臨下的站在台階上,刀削斧劈出來的棱角分明的輪廓冰冷的好像萬年寒冰。
西裝襯托著他高大挺拔的身材更加震懾人心。
公正的西褲下兩條大長腿漫不經心的朝著下麵一層層的走過去,然後站到眾人麵前。
如一個冷漠無情的帝王,就那麼高高在上的站在眾人麵前,不用多說話,不用高腔,隻是站在那裏,便給人一強烈的壓迫感。
溫柔跟著他身後下來,看著管家手裏的東西,然後聽著樓上寶寶房間的門被打開,立即轉頭看去,卻在看到那一張張純淨的臉的時候更加的難過。
滕風轉眼看著溫柔眼裏含淚就走到她身邊,抬手輕輕地撫著她的發:大家都看著呢。
她這才好不容易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然後看著孩子下來立即轉頭去抱。
滕風看著她心疼孩子的樣子然後又轉頭看了眼在場的人:安姐你再好好想想她跟你提過的比較重要的事情。
就連偶爾說出來的寡淡的一句,都是寒氣逼人,讓聽了的人甚至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安姐已經嚇的兩腿打哆嗦擔心被殃及。
袁教授本來去學校看孫子孫女,結果到了學校被告知沒去,她便坐車去了大宅子裏,誰承想去了之後就看到一家人都站在客廳裏。
“這是怎麼了?這麼多人怎麼都在客廳裏站著?”袁教授走上前去。
溫柔剛蹲在地上摟著兒子女兒,聽著袁教授的聲音才站了起來。
“媽。”溫柔激動的叫了一聲,聲音小到有些失聲。
隻是那悲傷難過的眼裏,似是渴望著有個長輩能站在自己身邊給自己立威。
幹淨的臉蛋上肌膚再怎麼美麗,卻也遮不住那份震驚後的無助。
袁教授走上前去看著她泛紅的眼,後來得知事情真相的袁教授也是差點嚇得暈過去。
陪著溫柔在沙發裏呆著一會兒,抬手抓住溫柔的手:還好發現的及時,你就別再太緊張了。
溫柔微微點頭,心裏也明白,若是太緊張了,對她,對家裏的人都是一種考驗。
而且自己現在懷著身孕,也不容許自己太緊張。
“怎麼確定是蓮姐所為?”
“隻有她一個是家裏傭人介紹進來的,沒有任何手續。”溫柔想了想說。
“那難道沒可能是在外麵出的事?”
“學校的廚子也都是經過我們千挑萬選並且都是在國際上,在兒童餐這方麵享有名譽的,他們也沒理由這麼做。”溫柔說。
“那倒是真的,可是這個蓮姐,又是為什麼這麼狠的心要傷害小孩子呢?”
“現在還說不好,隻得等找到她以後問她了。”這件事若是就這麼不了了之,他滕風才窩囊了。
溫柔跟袁教授帶著孩子去醫院做了全麵的檢查,在溫柔血液裏也發現了同種藥物,但是沒查出別的問題。
袁教授當時就驚呆了,氣壞了,那人為什麼要給她家裏人吃安眠藥呢?
那些白色粉狀的東西竟然也是安眠藥,溫柔說自己沒覺得有什麼不適,本來也在懷孕後愛睡,最近反而也沒睡的太好。
大夫說大人的體質情況比較強自然不會輕易出事,但是一旦開始犯困,精神卻會一天天的下降越來越差。
也就是還好他們發現及時。
安麗下午拿了禮物開車再去滕教授那裏的路上,車子卻開的並不快,紅綠燈路口緩緩地停下,然後看到熟悉的女人正在人行道,一輛黑色的車子衝了出去,女人被撞飛上天。
當時路口很多車輛裏的人都看傻了眼,然而那輛黑色的轎車卻沒有停下,而是……
可以用‘逃逸’來說。
之後路上有幾個人包圍過去,卻是看著已經血流成河。
那是一個晴天,安麗的車子緩緩地離去,到了教授家之後隻有滕教授在家。
“安小姐,今天就我老頭子在家呢。”
“是嗎?那正好我陪伯父聊聊天呢。”安麗說著,還把帶來的小吃擺出來。
滕教授倒是挺開心,看著那些美食。
“剛剛我走到那個紅綠燈路口的時候哦,看到有個人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黑色的車子硬生生的撞了出去。”
“是嗎?竟然發生這種事?那那個被撞的人……”
“好像是死了,當時很多血,我有些害怕,所以就沒下車。”
“對對對,女孩子看到那些難免都會害怕,你又是這麼個嬌寵的大小姐。”滕教授點著頭道。
“今天滕總跟他太太沒回來嗎?”
“沒有,最近學校剛開,連你伯母都整天往學校跑,說是不舍的孫子,其實我還能不知道她是喜歡學校的氛圍?”
“那您怎麼不去呢?您也是教授,也喜歡學校氛圍啊。”安麗善解人意的說。
“我去幹嗎?也沒人請我去啊?”滕教授哼了一聲,然後拿起一塊甜點要往嘴裏放。
“這個是我家經常吃的甜點,我爸爸抽完煙也喜歡吃兩塊呢。”
滕教授聞著很香的味道,卻是無奈輕歎了一聲,然後看著那好看的顏色,模樣,又輕輕地把點心放了回去。
“怎麼了?您不喜歡吃?”
“我是喜歡,隻是身體不合適吃了。”他低低的一聲,挑了挑眉。
安麗眼眸一閃,然後又溫柔的微笑著:那伯父想吃點什麼或者喝點什麼?我幫您去做?
“不用了,今天溫柔不在,我還真能再讓你這個客人下廚?”滕教授低聲道。
“那有什麼關係,那——難道您之前都是因為滕總的太太才讓我到廚房幫了忙?”
“嗯。”他沒否認,隻是也沒再多說,安麗卻是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又笑起來。
“那您讓我當幹女兒的事情,不會也是做做樣子吧?”
滕教授抬頭看了安麗一眼,然後笑了聲:安小姐這種大戶人家的姑娘,還缺我這樣的幹爸?別開玩笑了。
“我是認真的呀,我回去還跟我爸爸說,終於有個懂學問的爹好開心的。”
“那就認著。”滕教授點點頭。
其實心裏什麼都明白。
“嗯,謝謝幹爸。”
“安小姐,你呀也別在滕風那小子身上浪費時間了,你們啊,不合適。”
“啊?不過不合適是什麼意思?”安麗似是有些不太懂滕教授的意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