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掏出槍對著允健的後背,溫柔一看立即走上前去擋著。
允健一回頭,然後心很用力的蕩了出去。
“這是我大哥,你們這是幹什麼?”溫柔擰著眉大吼了一聲。
然後眾人互相看了一眼,因為從來沒聽說溫柔有個大哥。
允健卻是無奈苦笑:你替我當槍口我很感動,可是為何要說我是你大哥?
“那你還想當什麼?”溫柔轉身,瞪他一眼走在了前麵。
“那最起碼也要是個情人。”
“美的你,我這一生老公跟情人都是同一人。”溫柔邊走邊說。
允健本來還要跟她鬥嘴,卻因為看到床邊還坐了一位,才收斂。
袁教授看到允健也是一愣,因著剛剛聽到這浪蕩兒說的話,很是無奈的歎了一聲,不想走吧,又覺得不合適。
“我先帶著孩子回隔壁,小柔你有事叫我啊。”
允健……
“好!”溫柔答應著送袁教授出了門,然後轉身。
允健也轉身,兩個人對視著,允健哭笑不得:你婆婆好像把我當壞人?
“你什麼時候當過好人?”
“哈,幾日不見,你的嘴巴又淩厲不少。”允健笑著打趣,然後走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
溫柔卻是輕巧的躲開了,然後走向床邊去坐下:你也坐,要喝水自己倒。
溫柔說,貌似親近,他卻明白,剛剛沒能抓住她的手,她躲開的輕巧,他卻不瞎。
心裏很受傷,但是也不是第一回了,也就那樣了吧。
他低著頭笑了一聲,然後走過去坐在她旁邊,不再碰她,雙手插兜規規矩矩的坐著。
“聽說你懷孕我便立即趕了回來,沒想到竟然被冷落的這麼厲害。”
溫柔……
“你呀,明知道這裏不止我一個人,還故意在外麵打架,我還沒說你呢,你倒是先說起我來了。”溫柔笑了一聲,看他那酸溜溜的樣子竟然覺得過意不去。
“那又如何?反正你婆婆也看不上我,我也不必在乎她怎麼想我。”
“可是我在乎啊。”溫柔氣的說。
想起滕教授聽到他的名字就那種恨的咬牙切齒的表情,她是怕滕教授將對她的埋怨也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哎。
還好現在滕教授不在,不然才真是慘了。
她真怕滕教授一看到他會恨不得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沒想到這小家夥竟然迫不及待提前出來了,我本來還以為要過兩天。”
“所以你早就準備好等八號的時候回來?”
“是啊,可是中間打開一次手機看到允湘的信息說你生了,我隻好放下手頭的事情立即趕過來。”
就是他這段話,讓人感覺暖暖的。
“那我要好好謝謝你了,等做完月子請你吃飯。”溫柔說。
“哎,我要跟你吃頓飯都要等一個月。”他轉頭看她,然後無奈的歎了聲,望著天。
溫柔心裏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點失落,這一生,欠他太多。
“誰來了?”他們正聊著呢,突然聽到門外一聲高腔。
溫柔的心一蕩,立即從床邊彈了起來:是滕教授。
允健看著她那緊張的臉色發白的樣子竟然好無奈。
“你幹嘛這麼緊張?”
“該緊張的人是你才是啊,不行,你趕緊躲起來,我就說你已經走了。”
“我不當縮頭烏龜,也不當狗熊。”
“什麼縮頭烏龜?什麼狗熊?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大英雄。”溫柔急急忙忙的說著然後就把他拽起來。
“溫柔,真的沒必要。”
“他會殺了你的。”溫柔緊張的不行,又不知道把他往哪兒藏。
“他有那個本事嗎?”
“我警告你,他不能傷你,你也不能傷他,否則我這輩子才是真的被你們給毀了,快點藏起來。”溫柔立即凶了一點,卻是讓他看了心疼。
他明白,在她的心裏,自己早已經不一樣。
“那你不用管了,我自己走。”
“啊?”
溫柔一愣,允健便去了洗手間,洗手間那兒有個窗子。
“隻是還來不及跟你說幾句話。”他突然走到她眼前,拉著她的手說了一聲,然後苦笑一下子。
溫柔的心狠狠地一蕩,隨即卻是鼓足了勇氣才抬起頭看他。
“我走了。”最後這一聲,幾乎已經是噓聲。
“你怎麼走?”
溫柔緊張的問,看他去爬窗子她嚇壞。
“去攔住你公公。”他交代一聲。
“哦!”溫柔也聽到開門聲,又擔心他出事,隻是一轉頭,再回頭的時候他人已經不見。
“允健!”她緊張的大喊,然後衝到洗手間窗子那裏。
洗手間的門被打開,滕教授手裏拿著刀:那個混球呢?
那冷冷的一聲,把溫柔給嚇的快要哭了,其實主要是她找不到允健擔心了。
“爸,您拿刀幹嘛?”溫柔緊張的問,卻不爭氣的眼淚落了下來。
然後再回頭看窗外,眼淚已經掉出來。
“他逃了?”滕教授也走上前去,溫柔卻已經害怕到哭了。
他怎麼了?
允健為了讓她不為難,竟然跳了樓,這可是三十八層。
當她回過神,然後立即就衝了出去,什麼也不管,往外衝。
樓下的病房裏人都被嚇傻了,看著一個男人從洗手間裏出來,而他們竟然完全不認識。
允健冰冷的表情讓人緊張到無以複加。
他卻是那麼大搖大擺的走出去,西裝髒了一點,卻依然工整。
然後立即給溫柔發信息,溫柔已經穿著拖鞋跑了出去。
溫柔一進電梯,就開始狼嚎大哭,如果他真的出個什麼意外……
聽著電梯響了一聲被打開,她哭腫著眼抬了頭,然後就看到那高大的男人站在她眼前。
允健也是一愣,隨即卻不解的問:怎麼了?你公公欺負你了?
“允健?”溫柔緊張的喊著,然後就朝著他撲了過去。
“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死了呢。”
突然的擁抱,那麼緊那麼緊,允健震驚了一下子,之後卻是無奈的笑出來:傻瓜,那你這是要去哪裏?
身上穿著睡衣,腳上穿著拖鞋,蓬鬆著頭發,像個女鬼一樣,還是隻冤死的鬼。
“替你收屍。”
她說出來也笑了,他也笑,絲毫不覺的不妥,反而覺得她傻的讓他快樂。
然後把她抱在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傻瓜,我怎麼會死?我還要好好地守著你呢。
那樣低沉認真的聲音,溫柔臉上的表情漸漸地不再那麼熱烈。
“誰要你守?”溫柔輕輕推開他,瞪他一眼。
“算我說錯。”允健知趣的說。
“你也是,那麼高的地方你怎麼不說一聲就跳下去了呢?”溫柔責備他。
“我不跳下去你就要為難。”
“你……可是你跳下去了我卻差點被你嚇死。”
“那以後不跳了。”
他那麼順著她,是怕她太緊張太自責嗎?
溫柔抬眼看著他眼裏,這才發現他眼裏充滿著血絲,可能是幾天幾夜沒休息好,然而跑來這裏看她,卻搞得要跳樓。
心裏一下子軟軟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他卻是那麼低低的看著她。
隻是這趟電梯太快就到了一樓。
兩個人剛一到一樓,電梯一打開,外麵站著兩個男人在等,一個就是滕總。
滕總看到那一幕簡直驚呆了,他身邊的院長更是驚的說不出話。
允健也不是第一次來他們醫院了,但是每次允健一來就讓他渾身繃緊。
“你們倆怎麼一起下樓?你還穿成這樣?”滕總擰著眉看著自己老婆,然後走進去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搭在她肩膀上。
溫柔知道他不高興就低了頭不說話。
允健走出去:你自己跟滕總解釋,我先走了。
溫柔這才微微抬眸:路上慢點。
他點點頭轉頭離去,院長這才進去。
三個人站在一起,滕總不說話,溫柔也不說,隻是院長點了點頭,溫柔便衝著人家微微一笑。
之後院長下了電梯,滕總才低頭看自己穿著拖鞋的妻子:怎麼回事?
溫柔低著頭滿心的難過竟然一下子無法傾訴,隻看著自己腳上的拖鞋,覺得丟人丟大了。
她竟然就這樣出來,還給院長撞見。
兩個人出了電梯回到房間裏,袁教授跟滕教授都在呢,滕教授的臉上鐵青著,在生氣。
袁教授看他們倆一起回來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否則真擔心溫柔自己應對不了滕教授。
“哼,那個混賬東西可死了?”滕教授冷聲問。
溫柔低著頭不說話,然後滕風便猜測到了一二。
“允健好好地,您這是怎麼了?”
滕風看著沙發旁的茶幾放著的刀子,今天他走的時候還沒有,而且還是斜著放著,便又多了幾分想法。
“問你老婆。”滕教授說。
滕風看溫柔,溫柔低著頭不說話,隻是低著頭。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剛剛允健就那麼跳下去全是為了她,他幸好沒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她真是這輩子也到頭了。
“你先到床上躺下,這麼久傷口該疼了。”他低聲道了一句。
溫柔抬眸看他一眼,卻是已經激動的熱淚盈眶,怕自己哭出來就立即又低了頭。
她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但是這會兒,她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的傷口是有點疼,不過她還能承受。
她隻是不想讓滕教授生氣。
“我扶你。”
然而,在此時這個姓滕的男人,已經不會再為了任何人任何事委屈她。
溫柔感動,又不知道該怎麼辦,被他扶著上了床。
滕教授看著卻是無奈的垂了眸,袁教授也坐在一旁不說話,她知道是滕教授太衝動。
溫柔躺下之後依然不出聲,滕總坐在她身邊床沿看她一眼,似淺匪淺的一眼。
然後一隻手握著她發涼的手轉頭看著自己的爸媽,一條大長腿翹起來重疊在另一條腿上,除了本身帶著的霸氣,倒是更多了幾分沉穩安靜,讓人忍不住專注於他。
那刀削斧劈的精美輪廓,根本不需要說話,坐在那裏屏住呼吸看著不遠處的人,就已經教人多了幾分沉悶壓抑。
“允健自然不會輕易死,不過如果你們倆真打起來,你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滕總一張嘴便那麼直言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