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者她從來沒想過要得到他的原諒,她的出現,不過是為了證明他的愚蠢。
車子越發的快了,直到想起那張臉,他才一下子清醒,緩緩地慢下來。
他可以輕生,但是他出事,他的姐姐怎麼辦?
車子在大橋上緩緩地停下,夜竟然還是涼的,開著的車窗裏透出來的白色的一團團的煙霧都是因為他在疑惑時候用力抽的煙卷。
姐姐說:錯了也別怕,敢承認就行。
姐姐說:誰活一輩子還不錯那麼三兩次。
但是他竟然沒辦法讓自己這麼過去,這個錯,犯的太厲害。
小雨還在不停的下,然而這個夜晚,有三個人注定睡不安穩。
早上他把車子開去了溫柔那裏,他想問點什麼,但是終究什麼也沒做成。
溫柔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蒙蒙細雨也不自禁的有些惆悵,隻是裏麵的人叫她一聲,她便回了頭,來不及再去想太多。
溫良回到事務所,看著裏麵果然沒那個人,卻也是連問都沒問一聲。
還需要問嗎?
肯定是跟男朋友重歸於好,可能現在小兩口還在被窩裏溫存著呢。
隻是不知道為何,竟然眼前一幕幕,都是自己跟那個女人的在被窩裏的時候。
助理進來送咖啡,他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又垂下。
“貝兒今天繼續請假了,說是發燒更嚴重了。”
他不自禁的笑了一聲:她的事情不用向我彙報,出去吧。
“是。”女孩看了他一眼,沒多說。
但是出了門卻就跟同事在一起低低的議論了,大家都在好奇他跟貝兒呢,感覺他們倆好像吵架了。
一個有氣無力,有個陰晴不定。
溫柔正在給孩子喂奶,滕總坐在旁邊看報紙呢,聽著外頭敲門聲,很輕的一聲。
溫柔也是一滯,每次這樣敲門的肯定是他屬下。
漆黑長睫掀開,鷹眸現,他卻現實看了溫柔一眼。
“快去吧,別真有什麼事。”溫柔低聲道。
他放下報紙站了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一個保鏢手裏抓著那天在這邊鬼鬼祟祟的醫生:滕總,這個家夥是在換藥室找到的,正在給這個瓶子裏注入什麼東西。
“是嗎?”他淡淡的一聲,語不驚人。
卻走過去看著保鏢手裏端著的一整盒藥,然後冷不丁的突然看向那個狼狽的男人。
淺笑一聲:我也不問你這裏麵是什麼,隻要找個人來也給你打上一針便可清楚。
他聲音沉穩,說完給一個保鏢使了臉色。
然後他人就被帶到了旁邊的病房裏,然後被兩個保鏢活脫脫的摁在了病床上。
一個小護士走進來看著是自己醫院的大夫給嚇壞了:你們這是幹什麼?你們要把王醫生怎麼樣?
“王醫生說這裏麵全是葡萄糖,所以我便找你過來給他掛上,就是如此。”
他低聲說,緩緩地朝著病床前走去,看著那個已經麵目猙獰,蒼白的男人。
醫生?
“醫生這兩個字你真的配嗎?”他低聲問,抬起一隻腳在床沿,深眸裏似乎閻羅殿裏那般漆黑,讓人恐慌。
“你不要亂來,我是大夫,不是病人。”
“如果這隻是普通的藥物,就算你是大夫,進入你的身體應該也隻是起到保養的作用才對,你應該謝謝我,我太太用的藥物都是國外進口很貴的,若不是你自己送上門來你一輩子都享用不到。”
“藥物是不能隨便給醫生用的,你要做實驗找什麼不行?找隻小白鼠也行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醫生慌慌張張的,但是借口倒是挺多。
他的眼眸深邃,卻是冷若冰霜,沒再看那大夫,而是微微轉頭看向那護士。
“你打還是不打?”
“我,我……”
“好,你不打我自己來。”他說。
“把藥瓶打開,給他灌下去。”
“是!”保鏢立即答應著就去做了。
那個大夫的臉當時真的白的如紙那般,護士也嚇壞了。
“我打,我給他打,藥物是不能這樣灌的,會出事的。”
“你打?現在我沒耐心等你打了。”滕總冷聲道,然後放下腿站在旁邊看熱鬧。
隻見一個保鏢壓著他,另一個保鏢拿著瓶子捏開了大夫的嘴。
小護士被嚇的渾身發抖,但是他竟然無動於衷。
“不要,不要,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不是應該先問我是誰指使我這麼幹嗎?我招了,我全招了,求你放過我,放過我。”
他立即說。
他偷偷地進了換藥室,他以為不會有問題。
卻不知道滕總早就私底下把監控室的人給換成了他自己的。
滕總看著那個緊張的男人不由的冷笑了聲:我還用問嗎?
“當然,是人都有立功贖罪的機會。”
“人?等這一瓶藥給你灌下去,如果你沒事,我再來跟你談一談什麼教做人。”
滕總冷漠的說完,然後轉眼冷冷的看了保鏢一眼,保鏢立即就捏著他的嘴給他把一整瓶藥灌下去。
任憑他再怎麼掙紮,可是他不過是個手無寸鐵,拿錢做事,泯滅良心的家夥,跟這些專業保鏢,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隻雞那麼簡單。
“你……你這麼狠毒……”
那個男人的臉立即就綠了,然後漸漸地發紫。
其實是嚇的。
“我狠毒?那在這藥裏加東西的你,又算個什麼東西呢?”他擰著眉看著那些大瓶小瓶,隻恨不得把那些瓶子都給這個大夫塞進肚子裏。
“你已經被我抓到過一次,竟然還不長記性,搬到那個人或許需要點時間,但是想要殺死你,我就跟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不知死活的東西。”
滕風冷漠的罵著然後又給保鏢使眼色。
保鏢點頭立即又捏著他的嘴給他灌,他用力掙紮,然後藥被嗆出來一些。
但是絲毫不妨礙,他倒是想相信這些藥物沒什麼用,但是他能信嗎?
他倒是想要留這個沒用的東西一命,但是留得住嗎?
哼!
他冷冷的看著,如同一個不近人情的閻羅王。
但是造成這一局麵,自作孽不可活。
“是安,安……”
不到十分鍾,那男子開始抽搐。
隻是抽搐了不到十秒便咽了氣,話都沒說完,死不瞑目。
“抽血做化驗。”滕風冷冷的對那小護士說了一聲。
小護士已經嚇的蹲在角落裏抱著自己不停的顫抖。
但是在看到滕風那雙漆黑的厲眸的時候她立即渾身緊繃,站起來就往外跑去。
“找媒體在明天的早報上發表他的死訊,我要那老東西自亂陣腳。”
“是!”
保鏢說著便去辦那件事,剩下的還都圍在那張死人床前前。
他整理著襯衫袖口往外走去。
中午十二點,院長出現在他們的病房裏。
“這藥物絕不是我們醫院的,這個我敢保證。”
“就算是你們醫院的我也不會怪你,畢竟大夫不會拿來害人。”
“滕總,這件事您是打算怎麼了結?要是傳出去,恐怕對我們醫院的名譽……”
“名譽?有我在你擔心什麼名譽?再說了,是我太太的命重要還是你們醫院的名譽重要?”他冷聲問道。
院長竟然無言以對。
“明天的早報便會報道這個人的死訊,不過你既然這麼說了,便叫報社那邊簡單點就是。”
“謝謝滕總,我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個奸細,他還是個在這方麵蠻有天分的醫生,我還以為……”
“那方麵的天分?殺人嗎?即便他以後手術做的太好,但是這樣歹毒心腸的人,根本就不配為大夫。”
滕總一人說話,屋裏其餘人雖然都低著頭卻是讚同的。
他們也是那麼想。
不僅是為人師表的,做醫生的更是要以病人的安慰最為前者,然而那人卻被利益熏心,現在是偶爾替別人做事拿些錢,那以後呢?
溫柔懷裏抱著孩子,看著孩子的小嘴在輕輕地動,仿佛是餓了,可是那可愛的樣子卻讓她忍不住笑了一聲。
“是是是,也確實是如此,以後在招收新人的事情上我們醫院會格外的注意。”
滕風沒再說話,院長抬了抬眼,然後便立即說:那我不打擾滕太太休息,先告退。
滕風還是沒說話,溫柔柔聲道:您慢走。
院長離開,知道這件事情給滕風造成多大的緊張,所以見慣了死人的他倒是不是很在意,隻是醫院的名譽必須保住。
袁教授一直沒抬頭,隻是說:還好是你派了人一直盯著呢,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滕風去警局了一趟,看了蓮姐車禍的那天的監控,果然如袁教授跟滕教授所說,安麗的車子在路口。
隻是後來那裏亂了套,別的車子都走的有些不穩,她的車子卻是緩緩地駛離。
一個女孩子,而且麵上文靜賢淑,但是內心世界竟然是那麼冷漠無情,視別人的命如草芥嗎?
“是啊,太狠毒了,如果不是被發現,說不定……”滕教授哽咽。
“不過我們不做虧心事,自然有老天保佑著呢,我們這不都好好地嘛。”
溫柔自己說。
滕風看她一眼,然後忍不住笑了出來,隻有她無論在什麼時候也能這樣從容,才是真的讓他寬慰不少。
袁教授轉頭看著在床上坐著的女人:你啊,就是心寬,要是我,估計早就嚇癱了。
“您才不會被嚇癱了,其實您才是這個家裏膽子最大,心最寬的那個人呢。”溫柔說。
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也隻有袁教授還一直保持著清醒,看著這一場又一場的。
還時不時的幫幫他們,找他們談談,給他們寬寬心。
其實家裏有個硬朗的長輩,真是如有一大寶貝。
第二天的報紙上一出來那報道,立即引起了一片議論,但是這天中午在有些人驚慌失措,自亂陣腳的時候,他們卻是一大家人高高興興的出了院。
安麗根本走不了,她不甘心走,她也走不了。
雖然滕風沒有親自跟安家談,沒去找他們算賬,但是早已經叮囑了航空那邊,決不允許放走那位大小姐。
晚上滕家豪宅裏溫家姐弟三個都去了,滕教授跟廚師李大哥忙的不亦說乎,然後他們姐弟四個還有滕總在沙發那裏坐著聊天,袁教授早已經迫不及待的帶著孫子孫女去玩了。
溫柔懷裏抱著小的,然後看著弟弟的表情,感覺弟弟像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難免想起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