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星麵上乖巧地點了點頭,垂下了眸子,心底裏卻止不住地發冷。
戰北罙這樣喜怒無常的男人,她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夠不惹怒他?
天知道有時候她一件衣服穿的不對他都會勃然大怒到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一邊的戰北罙卻不管身邊的少女到底在想什麼,拿起瓷勺輕輕攪拌了一下,他舀了一勺粥,輕輕地吹了幾口氣,又用嘴唇試了試溫度,才遞到楚伊星的嘴邊:“來,張嘴。”
乖乖地張開了嘴,楚伊星將粥吞了一下。
這樣親昵地仿佛情人般的喂食方式,卻是這個傷害她的男人做出來的。
等到楚伊星將整碗粥都喝完,戰北罙這才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放她躺平,滿意地輕聲道:“這樣才乖,好好睡一覺吧,晚安。”
說著,輕輕地在楚伊星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轉身關了房間燈退了出去。
黑暗裏,楚伊星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臉上的表情絕望又麻木。
她真的還能熬得住剩下的半年麼?她真的能這樣繼續被他折磨下去麼?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早餐的時候,戰北罙竟然再度端著餐盤出現在楚伊星的房間裏。
楚伊星忍不住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鍾,訝異道:“你今天不用去上班麼?”
戰北罙似乎總是很忙……也是因為這個,當初楚伊星才會不相信白苒苒說的,戰北罙在戰氏集團不受重視的事。
不受重視還這麼忙,那那個受重視的長子,豈不是要忙翻了天?
戰北罙拿出濕毛巾給楚伊星輕柔地擦著臉,嘴上卻不甚在意地道:“一個小小的部門經理,請幾天假有什麼所謂。”
部門經理?楚伊星忍不住怔了怔。
雖然還不算清楚職場上的職位劃分,但是也猜得出來,部門經理這個職位,對於戰家少爺來說實在是太低了。
而且,楚伊星可不信戰北罙是個草包——有哪個草包能有他身上這樣的氣質。
他隻要站在那裏,就已經優秀的讓人自形慚穢了。
臉上溫熱的觸感讓楚伊星從驚訝中醒過神來,發現戰北罙正在溫柔地替她潔麵,她慌忙想要接過毛巾:“我隻是腳受傷了,手沒事兒!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戰北罙微微一躲,避開楚伊星的手,聲音輕柔卻不容置疑:“我來。”
楚伊星默默地在心底裏翻了個白眼。
他願意伺候就讓他伺候去,反正被折騰的又不是她。
——然而心底裏雖然是這麼想著,楚伊星卻很難在這種情況下坦然受之。
戰北罙身上的氣場實在是太強了!存在感這麼強的人做著這種伺候她的事兒,她真的有些吃不消。
坐立不安地讓戰北罙擦完了臉和手,楚伊星忍不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戰北罙不動聲色地看著楚伊星鬆了口氣的樣子,眼角閃過一抹微不可查地笑意,遞過杯子:“來,漱漱口。”
楚伊星乖乖地接過杯子漱口,又將漱口水吐在戰北罙遞過來的痰盂中,然後乖巧地坐在那裏看戰北罙將餐巾塞到她的衣領周圍。
戰北罙細致而又溫柔地做著這些事情,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
他昨晚給楚伊星喂粥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很樂意給少女做這些事情,卻不樂意假手他人。
當他為她做這些瑣事兒的時候,心底裏總有淺淺的愉悅湧上心頭。
成功地完成了早餐喂飯,戰北罙看著楚伊星:“學校裏我幫你請了一個周的假,安心養病吧。”
點了點頭,也沒去想戰北罙是怎麼跟老師請的假——反正他總有辦法解決這一切,楚伊星微微歪了歪頭:“你還沒吃早飯吧?快去吃吧……”
——總之不要再繼續呆在她的房間裏了,她覺得好別扭。
戰北罙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將少女臉頰邊滑落的發絲塞回耳後,輕聲道:“在床上會不會很無聊,要看書麼?”
楚伊星眸子微微一亮,顧不上計較其他的,有些期待地問:“可以嗎?”
少女黑亮的眸子一瞬將亮起來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生愉悅。戰北罙表麵上麵無表情,心底裏卻忍不住淺淺一笑,低聲道:“當然可以,隻要小心腳別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