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爺。”
“住手!”戰北罙迅疾轉身,“沒有我的同意,你們誰也別想帶走她!”
“戰北罙,你夠了!”楚伊星用手抹掉眼淚,緩緩站起來,抬頭凝望著戰北罙那雙冷冽的寒眸,苦澀地勾了勾唇角。
“我為什麼就沒有權利選擇自己想做的事?你憑什麼這樣冷血無情地掌控我的一切,別忘記我們的合約早就到期了!我楚伊星早就不欠你什麼了,在你身邊的這三年,我每天都仿佛度日如年一樣的痛苦,你知道人間地獄是什麼滋味嗎?在你身邊就是!我每天都在祈禱著逃離你的魔爪,現在好不容易有人能救我出火海了,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戰北罙胸口越發疼的厲害,他捏著汗濕的手心,整個人像是突然垮掉一樣,忽然垂下眼簾,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低聲問道,“星兒……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我錯了,我會學會……去疼你!
楚伊星努力讓自己忽視掉他眼中透露出的柔情,目光堅韌地看著他,“戰北罙,不要總是讓我重複好嗎?我現在也是戰伯伯的合法監護女,我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而離開你……對我來說是最大的解脫!”
戰北罙扭頭,像個魔怔一樣盯著楚伊星看了好一會兒,指著她,冷吼,“好啊,你滾,從此以後滾出我的視線!楚伊星,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從此以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告訴你,你最好滾的遠遠的,否則我絕對會殺了你全家!!”
三年前,季傾城也是同樣,見過戰淵堂之後,便隨即上了戰淵堂的床。
她楚伊星原來和季傾城也是同樣的女人,見到權勢,就貪婪地向上爬。
他怎麼能期待這樣一個三番五次和別的男人曖昧的女人對他忠心呢?她終究還是賤,終究還是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刀。
“你想留就在這裏留一輩子吧,從此以後我不會再看你一眼,你最好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麵前,否則我一定會用這世上最殘忍的手段對付你!”
語畢,他又扭頭看向戰袁鳴,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嚼字,“別以為你會得逞,我們之間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而已!”
戰北罙臉色蒼白著,腳步跌撞著走出去,將門摔得震天響!
………………
喧鬧過後,是死一般的沉寂。
楚伊星在原地站了好久,那一股強烈的酸澀感才從胸腔裏散去。
她深呼吸,半晌後手指才恢複了知覺,可以慢慢蜷縮起來,緊握成拳頭,卻劇烈地發抖。
她終究還是成功了,在他眼裏成為了和季傾城同樣的女人。
一顆心像是被人撕扯成了千萬片,疼的不能呼吸。
她慢慢蹲在地上,把頭埋入雙腿間,剛才極力壓製住在戰北罙麵前沒發泄出來的眼淚,瞬間統統發泄了出來。
剛才被這一陣喧鬧嚇得哆嗦的傭人同樣也才恢神智,剛要上去扶楚伊星,戰袁鳴卻示意她們退下。
他知道,他的這個方法實在是委屈這個丫頭了。
剛才那一幕,讓一向鐵石心腸的他都起了悔意。
如果不是為了保住戰家的基業,亦或者說是做到那個故人臨死前留下的遺言,他也不會出此下策。
他知道她委屈,她想哭就哭會兒吧。
戰袁鳴歎息一聲,低低吩咐道,“去給醫生秦醫生打電話,讓他先過來。”
管家抬眸瞧了眼戰袁鳴蒼眸裏的深沉,緩緩道,“好……”
真是苦了這個小丫頭了,明明受著委屈,還被二公子……
不知道哭了多久,楚伊星才終於顫抖著聲音嗚咽。
“戰北罙,你怎麼能不相信我,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
我們之間經曆過那麼多,我楚伊星在你眼裏就是那樣不堪的人嗎?
我這樣說,你就毫不猶豫地相信了嗎?
“戰北罙,我恨你,恨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甚至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我恨你,為什麼在得到我的心之後,又狠狠蹂躪……”
可是我也更恨我自己,明明都被你這樣虐待了,可還是不可救藥地喜歡上了你。
“戰北罙,可我是真的再也不能回到你身邊了,再也不能了……”
接下來,又是一陣痛徹心扉的哭聲。
良久,楚伊星才終於抹掉眼淚,將眼底濕熱的淚水拂去。
“小星……”頭頂驟然傳來一道歎息聲。
她抬眼望去,看見戰袁鳴正立在她眼前。
老人的眼裏帶著些許無奈與痛心,他伸手將楚伊星扶起,一隻蒼老的大手在她發頂撫了撫,“以後我就叫你小星好不好?”
楚伊星不動神色地推開戰袁鳴,紅腫的眼底帶著不甘隱隱的恨意,“我答應你的事情做到了,可以放我離開了吧?”
戰袁鳴歎息一聲,“丫頭,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可每個人心裏都藏著一個秘密,讓他不得不去做一些違背自己心意的事,我這樣做雖然對你不公平,可對阿罙來說卻是最好的,我們在他的眼裏都成了惡人,我能理解你心裏的哭,況且你還是愛阿罙的。”
眼淚再一次洶湧而下,高高腫起的右臉將她襯得狼狽不堪,她抹掉眼淚,咬唇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以前又不是沒有對我做過這些事。隻是……我還是會心痛,大概我在他眼裏,從來就沒有重要過吧。”
“丫頭……”戰袁鳴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最後低低朝著傭人道,“扶小姐回房,醫生檢查完以後告訴我情況。”
楚伊星垂著腦袋,慘笑,“不用了,這點傷不算什麼,我先走了……”
按照戰北罙的性子,會不會又對她的家人使什麼手段?
她得先回家才安心。
“你家人那邊我已經派人保護好了,阿罙不能對他們怎麼樣的。倒是你,讓人心疼的小丫頭,先在爺爺這裏避避風頭,不然阿罙又會去欺負你。”
“他隨便吧……”
他愛怎麼折磨她就怎麼折磨吧。
語畢,她又忽然想起什麼般,抬眸看向戰袁鳴,“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T市?”
戰袁鳴拉著楚伊星的手,蒼眉展著,嘴角泛起一抹似有似無的苦笑,“丫頭,現在還不急,你先在我這兒養幾日傷,阿罙這幾日肯定會格外注意你的行蹤,這裏是唯一可以保護你的地方,就算你覺得無所謂,也要為你的母親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