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你先去休息吧,先生這邊我來守著。”
“不,我要守著他,我想讓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楚伊星雙腿顫抖地走到ICU病房門外,看著緊閉的已****,揉著眼睛,嗚咽著嗓音哭起來。
展翼知道肯定勸不動她,就將她扶到長椅上來,看著她抱著肩膀一副眼神呆滯的模樣,不動聲色地走到牆角,撥通了白冉冉的電話。
盡管此時天剛蒙蒙亮,冬天的早晨一片肅殺,白冉冉還是在二十分鍾之後火速趕到。
看著楚伊星不住抽搐的雙肩,還有一臉凝重的展翼,頓時便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白冉冉放輕腳步走過去,坐在楚伊星身邊,環臂抱住她的肩膀,“小星,沒事的……”
聞言,楚伊星立刻抬起頭來,盯著白冉冉看了幾秒後,眼淚頓時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撲簌撲簌流下。
“冉冉,都是我不好……他受傷都是因為我……”
看著懷裏情緒崩潰,不斷呢喃的好友,隻能緊緊抱住她,不住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不會有事的,他是誰啊?他是戰北罙,戰北罙怎麼可能有事,對不對?”
聽白冉冉這麼一說,楚伊星頓時就有點心酸。
她以前也認為戰北罙肯定就是上天專門派來折磨她的惡魔,她從來看到的都是他狠戾毒辣的一麵,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會生病,會受傷,會死。
她15歲就來到了戰北罙身邊,在女孩子在懵懂對美好的時期遇到了惡魔,當然看到的都是他的壞。
可是如今,她差點親手殺死了這個惡魔,才讓她從夢裏突然醒來。
“是啊,他沒事的……”
楚伊星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想起昨晚戰北罙渾身鮮血淋漓的模樣,都仍然心有餘悸。
任展翼怎麼勸,楚伊星都一直不肯離開,非要等著戰北罙醒來,因為醫生說24小時之後才可以進病房看戰北罙。
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楚伊星抱著白冉冉慢慢閉上了眼睛。
白冉冉也是困的厲害,時不時的打著盹。
展翼一直站在病房門口,從玻璃窗裏看著戰北罙的情況。
直到第三天,戰北罙才離開了重症監護室,轉移到了環境清新的VIP病房。
楚伊星在病床前陪了他一天一夜,她都沒有醒來。
後來白冉冉實在看不下去,硬拖著楚伊星去了休息室。
楚伊星幾天沒有睡覺,還哭了太長時間,一雙水眸布滿紅血絲,腦海裏閃過的全是那天在臥室裏的情景。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幽幽睡著。
…………
半夜時分,戰北罙終於醒過來。
床上的男人臉色蒼白如雪,涼薄的唇瓣毫無血色,眉頭痛苦地皺著,但深邃的五官卻一點不時俊美。
他清冷的雙眸泛著冷峻的光芒,這才看清楚,床前除了展翼,再沒有旁人。
他努力彎了彎嘴角,“死不了吧?”
“先生!”
展翼的聲音都有些發抖,“先生,我打過幾遍老宅的電話,沒人接。”
戰北罙搖搖頭,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的模樣。
展翼忙伸臂按下呼叫按鈕,片刻之後,幾個醫生聞聲趕到,忙開始為戰北罙做各項檢查。
戰北罙緊抿著嘴唇,看著病房裏來回閃動的人影,黯然地垂下眼簾。
她是不是沒有來醫院?
是不是果真如她所說,就算天打雷劈,她也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
緩緩閉上眼睛,似乎累極了的模樣。
幾個醫生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懸著幾日的心也終於落了地,“戰先生總算是沒事了,接下來隻需要住院康複就好了。”
醫生出門時,終於把隔壁休息室的楚伊星驚醒。
她隻睡了三個小時不到,聽到隔壁的聲音,便猛地睜開了眼睛。
迫不及待地拉開門,走了過去。
看見戰北罙微皺的眉頭,蒼白的臉色,她請叫了聲。
“戰北罙!”
剛喊了一句,就泣不成聲。
戰北罙這才睜開他眼睛看向她,卻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楚伊星走過去,輕輕掀開他的身上的羽被,看著他精裝的胸膛被血染紅的紗布,鼻翼一酸,強忍著沒有落下淚來。
她不想讓自己在他麵前總是沒用的樣子。
“放開!”
戰北罙艱難吐字,在楚伊星呆愣的目光下,費力地拉過羽被,掩好自己的傷口。
其實是不想讓她難過。
“戰北罙,你的傷口還疼不疼?”
楚伊星握住他的手,就像是握住自己的整個世界,整個生命。
戰北罙俊臉泛白,冷冽的眸在空中頓了頓,費力地推開她的手,“滾開!我不想再見到你!”
楚伊星失去血色的唇瓣頓了頓,顫抖著,微微沙啞著,“對不起,我知道是我的錯。”
“你不必道歉,你做得對。”
戰北罙冷冷回答了句,就轉過頭去,“展翼,從楚小姐回去。”
他隻是感覺真正疼的地方不是胸口,而是心髒。
“我……我不要回去!”
楚伊星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緊忙補充,“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這裏陪著你。”
在你昏迷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跟著你死了。
現在你終於醒來,我一定要看著你才安心。
戰北罙瞥過頭,涼薄的唇瓣毫無血色,“你是說你願意留下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