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姐本想還擊回去，可楚伊星死死摁住她的手，示意她別說話。
“楚伊星，可別怪我沒勸過你，有你哭天喊地的時候，不信我們走著瞧！”
季傾城不屑地勾了勾冷豔的紅唇，扔下一句話，就舉步離去。
看著季傾城終於離開，蘇姐忙勸道，“楚小姐，你別聽她胡說，先生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你和先生在一起三年了，還不了解先生是怎樣的人嗎？”
“戰北罙是什麼樣的人……”
楚伊星喃喃著，整顆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像是要跳出心髒。
對啊，她就是知道他是設什麼樣的人，所以才這麼害怕。
“對，我不信，我要親自問戰北罙，我要聽他親口承認……”
楚伊星神色木然地轉身，看著蘇姐，“我要去找戰北罙，我要自己問他！”
“楚小姐，你別激動，現在天色這麼晚了，你去哪裏找先生？”
“可是我等不及了，薑叔叔死了……怎麼會這樣？薑叔叔死了！”
胸口就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疼的不能呼吸。
楚伊星推開蘇姐，蹬蹬地跑過去，抓起電話，十指顫抖地摁下一串號碼。
因為慌亂，她摁搓好幾遍。
“楚小姐，您先別激動，冷靜下來再問先生。”
這段時間來，戰北罙都不允許楚伊星與外界聯係，在這個緊要關頭上，恐怕更是不會允許。
幾個奴仆也忙跑過去搶奪電話，神色懼怕地讓她上樓。
楚伊星一把抓住蘇姐的胳膊，神色惶恐地道，“全天下都知道薑叔叔死了，而我這個女兒還被蒙在鼓裏，蘇姐，你就讓我問問吧，讓我死心……”
蘇姐一愣，訥訥道，“可是先生……”
“你們都滾開！！”楚伊星臉色煞白，她嘶吼一聲，不顧一切地抓起電話，摁下重播鍵。
聽著話筒裏熟悉的鈴聲，楚伊星隻覺一抹揪心的疼痛在心口蔓延。
她很疼，疼的快死了……
漫長的一分鍾過去了，話筒裏隻傳來機械的女音——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她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撥出去，電話裏重複的機械聲音，就快要震破她的耳膜。
“戰北罙，你快接啊，快接啊。”
“楚小姐，你別這樣。”
看著她這樣，蘇姐也心疼不已。
無人接聽，還是無人接聽。
楚伊星覺得自己就快要瘋了。
心髒咚咚地跳著，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轉而撥通家裏的號碼。
她害怕同樣無人接聽，卻更害怕被接起。
就算心裏已經知道了事實，可她還是不死心。
哪怕存在一絲希望都好……
片刻之後，電話被接起——
“喂？”是穆月蓮的聲音。
楚伊星本想喊一聲‘媽’，可是所有的力氣瞬間都被梗在喉嚨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小星？是小星嗎？”
“……媽。”
楚伊星喊了一聲，盡量壓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讓穆月蓮聽出自己聲音裏的顫抖。
“小星，你這段時間哪兒去了，媽怎麼打不通你的電話？你現在在哪兒？是不是學習太忙了？是不是又瘦了，抽個時間回家，媽給你好好補補。”
她聽見媽媽的聲音很明顯在顫抖著，她本想問那件事，可又害怕……
“是啊，一直在忙，我沒事，媽……”
穆月蓮心疼又帶著責怪地問了句，“再忙也不能不回家啊，你從小就獨立，媽對你也沒有多少關心，媽對不起你……”
楚伊星心裏‘咯噔’一聲，小心翼翼地說，“媽，家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你就好好學習，準備高考，家裏沒事。”
“穆月蓮，你還要騙你這個寶貝女兒嗎？”
話音未落，電話那邊就傳來一道尖銳的嗓音。
是薑芷，“我爸爸都死了，你還要瞞著你這個寶貝女兒，好歹我爸爸也供她吃喝供她上學，都到這時候了，連爸爸的葬禮都不回來嗎？”
聞言，楚伊星腦袋裏轟然一聲，炸開了。
“媽，薑芷她在說什麼？”
“什麼都沒有，你姐姐她在開玩笑。就這樣，掛了……”
“掛什麼掛？你們母女一條心是不是？”
楚伊星隻聽見那邊頓時傳來薑芷的嚷嚷聲，還有誰被推到在地上的聲音。
“媽——”
楚伊星驚叫一聲，她十指顫抖著，幾乎攥不住電話。
“楚伊星我告訴你，我爸爸都死了，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爸爸的養育之恩的嗎？
薑芷緊緊攥著電話，聲嘶力竭地嘶喊。
“……你說什麼？”楚伊星顫抖地問了一句。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全世界的媒體幾乎都在報道了，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你是不是又和男人鬼混去了？你以為戰北罙是真的喜歡你嗎？楚伊星，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好歹我們薑家也養了你們母女這麼多年，你現在讓我爸爸連下葬都不能，讓他連死都不安心！我可不會再等下去了，爸爸明天就下葬，你愛回不回！”
……
薑芷還在電話裏嘰嘰喳喳說什麼。
楚伊星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
滾燙的眼淚順著臉頰吧嗒吧嗒地落在地上。
身體慢慢蹲下來，把頭埋在膝蓋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