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出去!”
“星兒,你這是在跟誰賭氣?”
不急不緩的低沉嗓音悠然響起。
跟誰賭氣,難道他自己不清楚嗎?
楚伊星緊忙縮著身子往角落裏躲去,可她剛抬頭,一道黑影已經來到她眼前。
戰北罙立在床邊,彎腰輕輕一按,床頭的乳黃色壁燈便瞬時亮起,將偌大的臥房籠罩上通透的黃色光芒。
楚伊星緊緊抱著自己的身體,躲到大床的角落裏,語音顫抖地威脅,“你別過來……你別靠近我……”
但戰北罙完全把她的話當透明,眸光翻湧的黑眸緊緊盯著楚伊星,讓她身體忽然感覺一陣寒意。
“楚伊星,你都有膽子不吃東西不聽我的話了,現在還裝出一副小白兔的模樣給誰看,我是魔鬼嗎?”
因為她的表情,完全是一副看到魔鬼的恐懼模樣。
艱難地咽了咽狂跳的心髒,楚伊星咬了咬唇。
看見男人修長的雙腿就要跨到床上來,她直接吃著腳丫子翻身下了床,往陽台躲去。
“你別過來,戰北罙……你就是魔鬼,我不要看見你,你快滾出我的房間!”
他是魔鬼,她害怕自己隻要看他一眼,就會忍不住的想他。
此時,在楚伊星的心裏,想念戰北罙就是一種罪,一種不可饒恕的罪孽。
是不是看不見就不會想念,如果是這樣,她願意一輩子都不再見他……
因為他,她已經失去了太多的東西,她不能連媽媽都失去……
“楚伊星,你覺得可能嗎?”戰北罙的這句話雖然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足以震懾到楚伊星的神經。
楚伊星看見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身體根本無法抑製地陣陣發顫。
轉眼間,男人已經行至她麵前,神色冷極地捏住她的下巴,“楚伊星……”
然則,他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眉宇間便驟然凝聚起一抹陰狠駭人的黑團,在昏黃的光照下,越發讓人不寒而栗。
強壯有力的大手直接將楚伊星扣到懷裏,緊緊纏繞著楚伊星步入房間,伸手觸及到矮櫃上的遙控,迅疾一按。
整個臥房裏瞬時白熾一片,戰北罙的目光在觸及到楚伊星臉頰的那一刻,眸子中倏地閃現出一抹殺意。
“你的臉怎麼回事?這是誰幹的?”
她原本瘦削的小臉,此時腫的老高,而且兩邊的臉頰上交錯著長短不齊的指痕,像是被人狠狠虐待過。
楚伊星雙手吃力地推揉著戰北罙的身體,想讓他離自己遠點,“不用你管,你快給我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戰北罙這才發現,自己早上給她手腕上包紮的紗布,此時早已經沒了蹤影,反倒是上麵的傷痕,越發嚴重,這樣看過去,甚至有了加重的趨勢。
他當然不知道,楚伊星是因為不想和他有半點關係,不想沾染上他的氣息,所以直接將紗布撤了下來,甚至將他上的藥洗了個幹幹淨淨。
直至洗到傷口再次流了血,聞不到原來的藥味,她才終於肯作罷。
“楚伊星,你TM告訴我,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今天一天都沒出門,難道是鬼傷了她?
盡管心裏早就知道答案,但戰北罙還是不死心。
“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戰北罙,我不想和你有半點關係,所有和你有關的東西都讓我惡心!看著你包紮的傷口,隻會讓我覺得自己肮髒,我不想沾染上你的半點味道,所以這都是我自己做的,不然我真的會被自己惡心到。”
楚伊星的深瞳裏閃耀著異常堅韌的光,她語氣平靜地說著,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又像是心灰意冷。
戰北罙捏著拳頭,渾身肌肉都崩得緊緊的,牙齒發出怒火燃燒的吱吱響,他嗜血地盯著眼前這個一次又一次將他的心踩在腳下的女人。
“楚伊星,誰他-媽給你的膽子敢這樣跟我大呼小叫?你自虐個什麼勁兒?活得不耐煩了嗎?”
“對,就是因為被你強迫,身上有你的味道,所以我才懲罰自己,所以我才用這樣的方式來讓自己記住,和你在一起是一件多麼恥辱的事。”
她真想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然後看看這顆心到底為什麼會控製不住地……思念這個惡魔。
戰北罙僵硬地站在原地,拳頭握的咯吱響,心中一陣翻湧,說不清楚是恨還是痛……
這個愚蠢到極點的女人,為什麼就不明白自己這是在緊張她,關心她。
如果他不愛你,為什麼會一次又一次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
她難道是瞎的嗎?
她的一張小臉高高腫起,上麵交錯的指痕尤為明顯,還有空蕩蕩的睡衣袖管中裹著的兩隻手臂,看起來那樣可駭,像是被人狠狠欺負過一般。
心底是難掩的劇痛,戰北罙呼吸都有些困難。
神色冷然地捏住楚伊星的下巴,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咬出來,“楚伊星,你很好,你真的很好……覺得恥辱是吧?”
看著他眼底迅速聚攏起的寒氣,楚伊星突然開始後悔自己剛才所說的話。
他又會怎麼懲罰自己?
他又會用一些什麼變態的手段?
“對,我就是惡心,就是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