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萬現鈔碼在桌上,小山一樣,最頂上一張輕飄飄的小紙片,手寫的100萬字樣。
司機老婆從最初的的震驚到最後的震怒,說話的時候唇在抖,“你,什麼意思?”
“我代表杉北,感謝趙大哥多來為杉北的付出,”宗念口吻始終淡淡的,“杉北出於人道關懷給與趙大哥和家屬一定撫恤金,這些錢夠你把兒子送去國外讀到大學畢業。”
監控台後,鄒開宇和小吳麵麵相覷。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恩威並施,從孩子入手,是林總最初提出來的,也是最開始就被宗念否決的。她說如此對待一個剛失去丈夫的女人來說太殘忍。
但現在是怎麼樣,音響裏傳出來的聲音不容錯辨,就是那個被那家人傷到滿身血也不願追究一句的,始終和和氣氣的宗總監。
鄒開宇心想,果然是宗英北的女兒,柔軟外表包裹著決絕,潛藏在骨骼深處,隻待一個契機便可觸發:
“嫂子,這裏總共一百五十萬,你用這些錢培養你兒子成才,你對趙大哥有交代,對自己有交代……我這裏有一份協議,簽了它,這些都歸你一個人支配,我跟你保證,樓上那些人,一分錢都搶不走。”
司機老婆的驚疑不定,她怎麼用‘搶’這個字眼兒?
宗念道:“很奇怪嗎,我知道一千萬這個數字不是你提出來的。”
女人在想宗念是不是花錢把他們全家老少都查個第二底兒掉,宗念解答:“出於直覺吧,那是你老公,你最親的人,你連孝服都不穿,你不想接受你老公已經辭世了,又怎麼會想到利用你老公的遺體做要挾。”
女人聞言明顯動容,就在監控台後眾人以為她一定崩潰發泄時,女人隻是抬眼望著宗念,
“你怎麼保證?他們都是我家親戚。”
宗念糾正:“是你老公家的親戚。”
司機老婆怔然,“是,我公公婆婆走得早,但我們平時走得很勤,我們家日子困難,有時候我兒子托費交不上,他們經常,經常……”
女人自己說不下去,宗念接道:“你想說他們在吃穿用度上經常照顧你們一家?”
女人頓了幾秒,點點頭,宗念問:“可是我看過工資條,趙大哥每個月到手將近一萬三,這在你們當地收入水平已經相當超前。”
“嫂子,我不能違心的說我來之前一點兒沒調查,趙大哥生前憑借一己之力接濟全家,所以你們的日子才捉襟見肘,嫂子,其實這些你都清楚。”
女人說不出反駁的話,她老實不等於傻,老公是家裏唯一的經濟來源,但他又常說爹媽沒得早,自己是吃百家飯長大……
宗念說:“也許在你眼裏他們是親人,他們有通天的本事,我給你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如果我把你兒子單獨放國外,就算給你零星線索,人生地不熟,你怎麼找?”
女人聞言,被盯上幼崽的母獅一樣,“你別動我兒子!”
宗念忍著不去看女人赤紅的眼眶,“你們提出的一千萬,公司不是出不起,但是嫂子你想過嗎,你丈夫用命換來的錢,真正到你手上的又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