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念為什麼恨徐斯明入骨?為什麼做不到如狄科和其他人所言那般,瀟灑放手?
除卻那些道德層麵的背叛,這次失敗頭頂的初戀,直接粉碎了宗念25年建立起來的全部自信。
過去的某個瞬間,她曾悲觀的認定,一定是自己太自戀,看不到自己在別人眼裏有多討人嫌,不然為什麼會被背叛,會被算計,會被那麼平庸的一家人鄙視到底。
每每回憶都會讓宗念驚出一身冷汗,想她一定是魔怔了,不然怎麼會下這種注解。
而周聽雨身上形於外的自信魅力,恰恰是內斂深沉的宗念所不具備的。
其實她看周聽雨,排斥與反感交織,尤其她每隔幾分鍾就投射過來的打量視線,那其中除了警惕還有淡淡的鄙視。
宗念也很怕這種女人,她們會把男友老公身邊出現的所有女性粗暴的分類,都是一樣的心懷鬼胎,區別隻在於是棋逢對手,還是不足為懼。
她也看不上林沅這種靠約束他人來維係感情的行為,是悲愴還是寧靜,都應該圈禁在兩個人的感情世界裏。
她真的對林沅真的沒有二心,確切的說,以她目前的狀態,估計三五年內不會不會把心交付給任何一個男人,不是走不出徐斯明的陰影,是覺得男人也就不過如此,沒意思。
所以,他們能不能離她遠點兒,不打擾,不幹涉?
宣介過程順利,宗念慘白的臉色靠淡妝遮蓋,她自問表現了一切,不是表演型人才,倒也沒有出現卡殼忘詞的尷尬場麵。
泰禾向來是當場評標定標,是以當周聽雨宣布中標企業,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杉北落敗。
背上多了一點重量,一件帶著溫度的男士薄外套罩在她身上,外套混合了清涼的煙草氣息,和說不上是柑橘還是檸檬的沐浴乳味道。
“招投標就是這樣,老板你表現得特別好,不用自責。”
在韋曆城關切的溫柔目光中,宗念意識到自己在輕微發抖。
“難過也別當著外人的麵兒哭,多少雙眼睛在看。”
韋曆城很近的距離提醒,宗念點頭,“我明白。”
她麵無表情的披著外套起身,韋曆城輕推著她的肩膀讓她走在前麵,臨出門前,他回首給幾步後的鍾鳴一個隱晦的眼色,兩人默契頷首,待會兒聊。
這場合,周聽雨和鍾鳴都是被巴結的對象,簇擁下的周聽雨忽然揚聲喊道:“杉北的宗小姐,請留步。”
這聲音引得半數人側目。宗念作為最遲回頭的那個,禮貌而疏離的應了句:“周經理,什麼事兒?”
周聽雨走到她麵前,“沒什麼,就是看你情緒不太好。”
她笑得嫵媚,宗念隻覺得這笑裏藏了數把尖刀。
緊急調動未遭感冒病菌荼毒的健康腦細胞,一筆十行的打腹稿,宗念回望周聽雨的眼神,從容中透著不解:“我嗎?周經理的意思我不大明白,為什麼情緒不好?”
周聽雨笑而不答,宗念沉思片刻,恍然道:“如果周經理指的是這次杉北沒能中標,那我隻能說,無論我個人還是杉北,都是真心把這當做一次難能可貴的經驗,無論成敗。
“從我個人的角度出發,我很榮幸能跟各企業代表們取經偷師,站在企業的立場來看,杉北也會在經驗中不斷成長,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杉北會爭取到跟泰禾的合作,周經理,您的擔心我收到了,很感動,但周經理真的多慮了,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