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章樺的熱切關注,以及章鬆的極力表現下,宗念的房子量完了尺,連帶著狄科的,他說他出國參加研討會要下個月初才回國,宗念也沒時間跟設計師溝通,致使這兩套房子遲遲不能動工。
宗念利用‘身份之便’,將隔壁一個空置的財務辦公室挪用成了休息室,不到五平米的小空間,儼然成為她倦極時的避風塘。
這一晚還是睡在休息室,如每個年輕人一樣,宗念睡前會想刷一刷手機,玩一玩遊戲,從他有限的朋友圈裏刷到齊權的消息,宗念心裏咯噔一聲。
一張溪甲村的夜景,配的僅有蠟燭和祈福的小圖樣。
腦海裏浮現出當時美好的畫麵、可愛的人。
出了什麼事兒?出事兒的是誰?宗念不敢問,
在忐忑中睡去,宗念夢裏不安穩,醒來後的一整天,她不記得自己刷了幾遍齊權的朋友圈,可他再沒更新過。
她甚至在猶豫中打開林沅的主頁,從宗念這看,他的朋友圈是空白的。
決定下班後打給齊權,可才三點多,宗念接到一個電話,“你好,是宗念嗎?我們這裏是冰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隊……”
獨自飛到冰城,獨自來到警局,獨自做了筆錄,獨自訂了酒店,獨自吃了晚飯。
宗念躺在酒店的大床上,開了所有燈,開了並不感興趣的綜藝節目,熱鬧光明的假想中,宗念窩在被子裏,看著早黑掉的手機屏幕發呆。
出事的是村長家,村長老婆。
那個被命運狠狠折磨過的女人最終死在了女兒手上。
宗念看了刑警展示的照片,所謂凶器,她看著眼熟,後來想起那是村長家院子裏的鐵栓,指粗的鐵圈下麵是二十厘米的長柄,末端很尖,方便釘進地底。上次那女孩兒失控,村長老婆便是將連在女兒腰上的長鏈鉤在那上麵。
沒有人知道照片上那懵懂不知事的少女,是怎麼把這鐵栓生生薅了出來,又是沉浸在了哪一種幻境中,才用這鐵栓深深的插進她母親的身體裏。
宗念不可自控的去想象當時發生的一切:聽說那女孩兒隻要不斷藥,除了心智不敵幼童,平日裏很穩定。
七十七下,足以讓一具瘦弱的軀殼血肉模糊,宗念不知道這個數字在那女孩兒的奇幻世界裏,會不會有什麼特定含義,或許她隻是瘋狂的攻擊著眼前的幻影,直到筋疲力竭才停手,安心的休息。
難以想象的數量,難以直麵的慘烈場麵,辦案警員當時問了,“我們在死者的手機上看到你的號碼,但沒有撥出去,她為什麼要在臨死前打給你,而不是打110或120?”
為什麼打給她?、
她也想問這個問題。
因為這個沒撥通的電話,宗念不能走,美其名曰:協助調查。
她忽然想到村長,妻子沒了命,孩子被控製了自由,那個正當風華卻飽經滄桑的男人,現下如何?
對了,還有那張不合規矩的保單……
此行宗念沒讓韋曆城陪著,公司那邊離不開人,工程項目部的總監知道了自己被上層調查,帶著手下兩個經理抗議鬧事。韋曆城打給她詢問進展,宗念草草應了幾句,並不想給他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