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念今兒個是下定決心放空,而且韋曆城不在,她通過電話安排完工作,此後直到第二天早上,期間除了起來上廁所,她基本就在原被窩兒沒動彈過。
她在裏麵睡得昏天黑地,殊不知,泰禾那邊早就因她而變天。
平時的林沅,即使不算成天到晚冷臉,基本樣貌是冷靜自持,沒什麼特殊表情。但泰禾總部員工尤其是平日接觸的多的高層,多少都能從林沅細微的表情變化或眼神中驗收到他的心情變化。
比如此時,林沅辦公室外,目送了兩撥總監級高管灰頭土臉的離開後,年輕男秘書直捅咕二助。
“林總要是再不出發去機場就來不及了,關鍵林總沒說改簽……我看還是你去吧哥,平時你跟鍾助理走得最近,林總器重鍾助理,四舍五入等於器重你。所以你是安全的。”
秘書雙手合十作揖,“哥,鍾助理在外出差,你可就是我們整個秘書室的頭兒,是咱們幾個唯一的主心骨,你去吧,就當我們求你了。”
麵對秘書以及他身後好幾雙企盼的眼,二助嘴角一抽,“林總沒罵人沒丟東西,怎麼就至於把你們嚇成這樣?而且是哪個老師教你們四舍五入是這個用法?”
秘書垂頭喪氣,“我倒還寧願林總罵人丟東西,像這種不動聲色的發火才是最嚇人的,一個眼神兒分分鍾虐哭你——”
正說著,辦公室門能被打開,幾人瞬間噤若寒蟬,林沅隨意一掃,秘書更是僵硬到縮脖端腔,麵上盡力保持鎮定,心底慌得一批。
他猜他一定表現得像個七尺男鵪鶉,不然為什麼林總那雙黑沉的眼睛不看別人,偏偏擱他身上?
“林總。”
“去機場,你開車。”
麵對泰山壓頂甚至大限將至般的壓迫感,秘書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心想為什麼是他,為什麼輪到他,二助還在旁邊兒。
但現實中,能進入泰禾的已是同儕中的佼佼者,何況還順利留任,並被破格兒提拔到林總秘書室工作,所以縱使心底的那隻鵪鶉正瑟瑟發抖,麵上已迅速恢複鎮定。
“好的,林總。”
過了橋就是機場,曙光將至,秘書麵上淡定,心底已經雀躍起來。耶,他們的苦日子到頭了,至於接下來輪到那個分公司的員工集體變鵪鶉,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啦。
“我記得你有個女朋友。”
老板那副連男人聽了都感慨的聲音從後座傳來,秘書脖子一緊,“是,是有個女朋友。”
“相處幾年了?”
秘書一點沒卡殼:“我和我女朋友是高中同學,彼此是初戀,從高中處到現在也有八年多了。”
後座又問:“女孩兒都喜怒無常嗎?”
他剛以為林總可能就是閑來跟他聊天,畢竟前兩個問題都屬於‘話家常’範疇,但這第三題直接上升到哲學和人文領域不說,還一點兒轉折都沒有……
直覺告訴他,林總為何有此一問,才是關鍵所在,但眼下沒有很多思考的時間,秘書想到什麼就直接說了:“刨除某些天生愛作愛鬧的作女,我覺得女人不算喜怒無常吧。”
“怎麼說?”
秘書道:“就拿我女朋友說吧,有時候上一秒明明還有說有笑,下一秒臉一拉,要麼拒絕溝通,要麼就是慪氣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