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聊了會兒天,等休息好了放下東西就各自活動去了。
少了遮擋,宗念一抬眼便看到數米外坐著的於醫生一家。
於母視線一直鎖定在這邊,於醫生本人相對含蓄,時不時瞟一眼狄科背影,順便無比高傲的掃過宗念,然後收回。
“忽然有點兒同情你。”宗念有感而發。
“同情我什麼,有個笑點奇低,梗又落後的朋友嗎?”
低不低的見仁見智吧,但落後她承認,“回來才發現國內最好玩兒,有時候睡不著刷刷短視頻,感覺我早晚有一天會笑死在評論裏。”
當即想到一個,宗念趕緊找出來推到他麵前,“你看這個,神評論特別好玩兒。”
狄科還沒怎麼樣,她自己已經抿著嘴笑起來,不料她等了又等,狄科始終不為所動,對於這樣的按頭安利,隻是淡淡掀起眼皮,“怪不得一個至少兩年前的橘子梗能給你樂夠嗆。”
宗念悶悶不樂,“……”
印象中當時又不止她一個人樂。
“以後多跟我混,”他把手機塞她手裏,“再一個,別總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別人說‘笑死’就是玩笑,你一說‘笑死’,我還真有點兒擔心。”
像是緊怕她狡辯,狄科伸手拎著她細胳膊來回掂量,“斜眼兒瞪我也沒有,你自己看看,加一起背我不到三分鍾,這都過去多久了,你這爪子到現在還哆嗦呢。”
沒用也瞪,宗念眼睛隨意一掃,“擔心什麼?就算有那一天我也肯定不麻煩你,那麼多白衣天使可以指望,我要是落你手上,不等病死都能讓你氣死。”
以為他還要皮,可他一反常態,“你就給我好好活著,別熬夜別糟踐身體,當一回親朋友我對你就這點兒要求:這輩子都別讓我有經手你的機會,宗念我沒跟你開玩笑。”
她被他突如起來的鄭重搞得一愣,“……知道了。”
短暫的尷尬,有個年輕醫生過來找狄科,邀他下水比試一場,然而還不等狄科表態,那人被遠處奔來的同事們叫走,說是院裏收治了一個重度化學灼燒傷病人,伴有中度先心病史,需要他立刻回去支援。
上一秒還在笑著打趣的人,下一秒已經神色一凜,穿著塑膠拖鞋就往外飛奔,速度快到可以用‘一溜煙’形容。
小小風波結束,宗念道:“總覺得一線醫務工作者特別偉大,害群之馬還是少數,多數醫者都是父母心。”
她這話發自內心,當然也是變向誇狄科,畢竟他也是醫療隊伍中的重要一員,孰料狄科理解角度刁鑽,“我偉大你還老挫我?”
忍不住小小翻了個白眼,“有沒有良心,你穿白大褂的時候我挫過你嗎?”
狄科眼睛一瞪,“怎麼沒有了,以前我提醒你——算了。”
提醒什麼?
記憶太久遠,宗念真不記得了,再問他就臉一扭,嘴巴閉得緊緊地一個字也不說,宗念最終也隻好作罷。
“不下水嗎?”狄科問。
宗念搖搖頭,“不下。”
見她屬實沒有下水的意思,而且他也不太樂意讓她換泳衣下去,遂提議道:“聽說附近有座廟,你不總說最近水逆嗎,趁著天還沒黑,要不要去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