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念和魏桐書昨晚到底商議了些什麼,岑娟還想問,魏桐書卻是早早就出了門,並沒有跟宗念一起,也沒讓她跟著。
去哪兒,見什麼人,謀的什麼事兒,這些魏桐書都沒說。
宗念是在下午兩點鍾見到魏桐書的,在市局檢驗科坐在的建築門口。
“師兄。”
“哎,小念。”魏桐書微微一笑,“怎麼不進去等?”
宗念微一勾唇,沒作聲,下雪不冷化學冷,宗念提前來了二十多分鍾,站在外麵都凍透了,但她不大敢獨自進去,說到底,心裏是懼怕的,隻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懼怕的到底是身後那座陳舊的三層小樓,還是懼怕即將麵對的事實和真相。
宗念給負責人打了個電話,很快有人從樓裏出來,帶他們倆進去。
現實跟宗念想的一點兒不一樣,會麵地點不是在冰冷陰森的停屍間解剖室,他們被領到一間很是富有人文氣息的辦公室裏,負責人麵色認真卻不失溫和,“二位,家屬還沒到,咱們是等家屬來,還是先等家屬到了再一起宣布結果。”
結果當然指的是屍檢結果,宗念的意思是等冷崇山冷洋洋到了再說,那倆人遲到了,但也占了個兒子的身份,等他們來不是怕冷崇山鬧,而是不想再讓更多的人知道老師更多家醜。
可顯然,魏桐書沒有這個顧慮,“不違規的前提下,如果您願意跟我們透露一些情況當然是好的。”
宗念後知後覺,是啊,就算冷崇山冷洋洋來了,知道負責人先跟他們師兄妹透了底,以冷崇山的慫和冷洋洋的忍耐力,他們斷也不會當場翻臉,如果說宗念懼怕的是現實,那個冷崇山和冷洋洋敬畏的就是魏桐書,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敬畏魏桐書握有的能量和權勢。
負責人不卑不亢,認真臉客氣了兩句,便開始宣讀屍檢報告,很多生僻詞和數據宗念聽得不大懂,但最終的結果她聽得懂,老師是意外死亡,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
宗念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滋味兒,大概除了悲痛就是荒謬吧,也許還摻雜了絲絲悔恨,如果早一天,如果她和師兄能提前一天來,也許老師會好好兒的。
魏桐書何嚐不悔恨,何嚐不惋惜,他的悔不會比宗念少,畢竟一開始定下了行程,那日子可是早了好幾天的,是他一直有事兒要辦,才不得已推遲……
“師兄。”
感覺到衣擺被人從旁悄悄扯了扯,魏桐書不知道自己走神了多久,不動聲色的回神,繼續聽負責人講解各項表征和依據。
死亡時間沒有爭議,跟之前在現場判斷的一樣,大概是夜裏兩點到三點之間。
宗念始終想問問,按照一提所顯示的各項表征,老師瀕死一刻到底是安詳無感的,還是遭受了窒息的折磨。
最終,她沒有問成,
因為冷崇山和冷洋洋終於到了。
魏桐書和宗念不約而同的選擇忽視那兩個人。而正如宗念所料,冷崇山兩口子進門的時候正趕上負責人在講解後續流程,魏桐書撞見了,除了坐下的時候聲音重了些,壓根兒沒敢抱怨什麼,更別提找事兒鬧騰。
負責人說完話,交給魏桐書一個文件夾,另外又拿了幾張單子給冷崇山簽字。
魏桐書無聲接過,文件夾是合起來的,冷崇山馬上抻著脖子過來看,隻見魏桐書看都沒看,轉手就給了宗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