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戰戰兢兢地將自己的成果交給校長,這是今年最難辦的事情,本來很簡單的事情,現在卻變得這麼麻煩,“這是新一輪的名單,您看一下沒有問題的話,那我就通知下去了。”
這是那批交換生的名單,那個屬於莫離的位置已經被人取代了,炙手可熱的名額別人求之不得的,隻在他們的一瞬之間。
校長眯了眯雙眼,那雙往昔明亮的眸子也變得有些渾濁,實在是不懂An在想什麼,自己的妻子去深造,這是一件好事情,就連他都在替莫離高興,可是沒有想到的是,An的要求居然是不讓莫離去,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要說是新婚燕爾,可是An的時間似乎都在遷就著莫離,本來An一直在國內的,他們發了很多封的邀請函,他連一次都沒有來過,可是這次居然要主動來當客座教授,這實在是讓人大為意外。
不過,最意外的是莫離,當知道自己的名額被劃去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歇斯底裏,就這麼坦然接受了,好像她就是出來吃一頓飯,然後和人閑聊一樣。
這夫妻倆沒有一個是讓人能夠理解的,不過他們倆之間的性子倒是有幾層相似,一樣的倔強,有時候無法說服他們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做出來。
她們哪裏知道,莫離現在已經有了另一個想法,既然公費不行,那麼自費總是可以的,而且這次已然不是一個人了,還有Gun陪著她,就算是遇見了再難的事情,她也有勇氣麵對,更何況,生活早就已經抹去了她身上的光環,她不再是那個小公主了。
而那段時間學習的法語那就隻當是學習一個新技能好了,隻是莫離有些苦澀,那樣努力,最終的結果還是抵不過黎安樹的一句話,他的確是能夠輕易地影響她。
而當黎安樹從國內趕到英國的時候,知道的就是莫離已經離開的消息,當然這還是通過莫離的室友才知道的,恐怕這幾年,真正能夠讓莫離放下心防的。也就隻有她們這五個人了。
情緒最激動的Lilly差一點就要跪求黎安樹給她簽名了,這樣的大人物難得一見,更不要說有過什麼接觸了,而她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和他說一句話,不過,這一切的確是托了莫離的福氣,莫離就算是走了,依舊是在無形中影響他們。
黎安樹看著依舊整潔如新的床鋪突然有了想笑的衝動,以前總是在想,什麼時候可以正大光明地以莫離男朋友的身份走進這裏,可是真正地走進來的時候,卻發現莫離不在,這一期都失去了它本來的意義。
桌子上還有很多都是莫離的筆跡,上麵很多都是她摘錄的句子,雖然筆觸並不是那樣的堅決,可是黎安樹還是能夠感受到莫離當時寫下這些的時候,心中一定是難受至極的,沒有人可以傾訴,隻能是自己一個人發泄。
還有很多畫,幾乎都是簡單的簡筆畫,但是他一直都記得莫離是學過畫畫的,怎麼會對於這樣簡單的畫也畫不好了呢?
而心思最靈敏的莫過於Gen,她感受到黎安樹的疑惑,出生解釋道,“這是Anne的畫,以前我們見到的都是那種素描,可是後來出事了以後,她的手就沒有辦法靈活地勾勒線條了,隻能做一些簡單的事情,但是寫寫字的時候,是看不出來什麼的。”
原來他沒有參與的人生裏,他的阿離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每一件都讓他心疼死,“他發生了什麼?”就算是麵對上億的合同,黎安樹都沒有這麼緊張,手都有不自覺地顫抖,生怕下一刻發生的事情是讓他難以接受的。
Gen的語氣裏都是悲憤,顯然她對於始作俑者心中也難以抑製的厭惡,“Anne是個外來人,你知道的,每個地方都有些排外,這裏也不例外。
而一些小流氓平時就是這樣,所以在麵對Anne這樣出色的女孩子的時候,總是會心動的,但是Anne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所以他們狠狠暴打了她,這也導致了後來她的手出現了錯位。”
即使是心中疼的不能自已,黎安樹的腦海中還保留著清明的理智,“那沒有人發現或是製止嗎?”問完,黎安樹自己也愣住了,哪裏都是一樣的,大家都是怕惹事的人,誰又願意自己卷入一場亂事中呢?
Lilly的語氣裏更是悲憤交加,“你不知道,他們簡直可惡至極,當時Anne正在畫畫,顯然他們最先攻擊的是她的手,除了狠狠地暴打Anne,她們還狠狠地踩著她的手,而因為送到醫院的時間已經比較遲了,所以醫生說,她以後還能夠這樣花湖的可能性是為零。”
迎著光,Lilly看見了那個被稱之為天之驕子的男人,眼角有淚落下,他的雙目緊閉,一滴淚最後淹沒在飛散的塵埃中。
再後來的後來,Lilly和Gen對於黎安樹最大的印象不是,這個男人的商業帝國以及名聲如何,而是他在麵對感情的時候,也會像是普通人一樣落淚,他也有傷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