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不但黎安樹沒有想到,就連莫離都吃了一驚,怎麼會是他?
萩嶼,萩笙的父親。這個人大家都不陌生,可是莫離卻覺得從沒有了解過這個人一樣,即便是認識,但是從沒有讀懂這個人心中真正的想法。他曾經是她最冰冷歲月裏的一束暖陽,伴著她度過了人生中最艱難的時期。
現在想來,其實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當初那個資助萩嶼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父親,因為感念對於自己女兒的這份恩情,莫父從來沒有拒絕過萩嶼的任何要求,這也讓萩嶼的胃口日益增大,這才有了後來萩嶼卷入經濟犯罪案中。
其實,現在莫離隻想自嘲,正是自作孽不可活。當初還是她請求黎安樹的,幫助與萩嶼逃過了牢獄之災,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萩嶼不但不感激,最後還要反咬他們一口,難道這就是現實版的農夫與蛇。
擋在監獄裏見到萩嶼的時候,莫離的心裏百感交集,這位叔叔,曾經幫助過自己,但是最後走上了這樣一條不歸路,又能怪的了誰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萩嶼當然也是不例外的,可是當真正的麵對的時候,莫離沉默不語。
那個曾經在自己的夢中出現了很多次的身影,終究是出現了,可是和記憶中卻是兩個樣子。以前的萩笙雖然不是那種傾國傾城,但小家碧玉也算是的,可是在見到眼前這個濃妝豔抹,甚至連衣服都是極其暴露,莫離有些愣愣的。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兩個本應該最純良無害的人,變成了現在的模樣,要說一個人,莫離倒是有可能相信他們是被什麼誘惑了,可是一家中兩個人都是這樣,難免讓人懷疑。
因為從回來開始莫離一直在忙碌著,。所以也沒有見到萩笙一家人,甚至在那次見到那樣陌生的萩笙的時候,莫離的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雖然她願意相信,可是眼前的事實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莫離,所有的一切其實已經褪色了。
酒紅色的大波浪,誇張的妝容,針織的鏤空裝,黑色的蕾絲邊。看著眼前的萩笙,莫離簡直不敢相信,這真的是那個她熟悉的那個人嗎?她從沒有忘記這個人一向是討厭這樣的惡俗的打扮的。
用她的話說,那就是瞬間老了十幾歲。應該是花兒一樣的年紀,但是卻將自己催熟了,這難道不是一種慢性自殺嗎?每一分其實都是一種淩遲的死法,而且最悲哀的是,此刻坐在她的麵前,她不知道自己內心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
有人曾經說過,其實人生就是一場豪賭,賭贏了你就是贏家,但是要是輸了,那就是一輩子的災難。
那個時候,莫離即便是在人生最黑暗的時光裏,也從來沒有對人生產生這樣的大起大落。從坐下開始,萩笙就在不停地接電話,語氣裏都是嬌媚和輕佻,那一刻莫離很想用一杯水將她潑醒,莫離想不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善待自己不好嗎?
她們在咖啡館裏呆了四個小時,可是兩人之間的交流都不超過半個小時。每次提出什麼話題的時候,萩笙的目光總會變得幽森,讓莫離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雖然一直在“黎安樹的冷氣”中長大,但是還是沒有適應眼前的萩笙,這樣陌生的她,讓莫離的心裏感慨萬千,造化弄人這話一點都沒有錯。
且不說萩笙現在的態度完全是不想和她說話的,就連今天的見麵也是莫離要求的,莫離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呢?她們之間明明應該是無話不談的。
雖然知道自己的話可能沒有什麼作用,但是莫離還是盡力一試,“不論怎麼樣,他都是你的父親,還是去看看他吧。”不知道為什麼莫離覺得這父女倆之間似乎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秘密,一個對另一個愧疚,一個對另一個怨恨,哪裏像之前的模樣?
即便是公司現在岌岌可危,莫離也沒有怨恨萩嶼,有的隻是無盡的感傷,以前那些美好的回憶,在此刻看來,簡直就是有些諷刺,她是當作回憶珍藏,可是在萩笙眼中怕是一文不值吧。
在經曆了一番內心的鬥爭以後,莫離決定原諒萩嶼,不論如何,隻要每個人現在好好的,那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在和萩笙溝通無效以後,莫離很是無奈。
她身上有一種風塵女子的味道,雖然莫離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可以感覺到,這些其實不是真正的她。她用濃妝將自己的整個人偽裝,別人無法走進她的內心,她也始終在自己的城裏做困獸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