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宋將棉絮丟在了地上,當即脫了自己的外衫把春春裹住,抱了抱她,理著她散亂的頭發,感受到春春的身體正在劇烈顫抖,輕柔低緩地安慰著:“別怕,以後誰敢欺負你,我讓他萬死不辭。”
春春哽咽著大哭:“二小姐!快!快出去!這裏埋了炸藥!”
來不及悲情了,春春滾下了石床,葉宋轉而去把葉青救起來,可捆著的繩子又緊又韌,她和春春兩個人用瓷片割了半天都割不開。
二當家丟下的火把,點燃了炸藥的導火索。看來他們早就預料到葉宋會闖上山來救人的結果,想要把她們一起炸埋在這山洞裏。
葉青見那導火索快燃到了盡頭,不由哭喊道:“二姐你別管我了,你們快走吧!快出去吧!”
“不行,怎麼能少了你呢,我來就是要把你們一個不差地好好帶回去的。”葉宋嘴裏說著,飛快撕了葉青的裙子扭成了麻繩,套住了椅子,與春春一人拉一邊,“來,把椅子一起拖出去!走!”
二當家跑出來時,看見外麵的人倒成了一片。
裝扮成山賊的蘇靜此刻正跟憑空跳出來的黑衣人交手。他撿了山賊的一把刀,與黑衣人纏鬥得凶狠快速,一勾一挑一刺,流暢得如行雲流水。布帽因著打鬥的風力被垂落,長發襲腰,眼眸危險地淡眯起,手中力道使得越發的狠辣,逼得黑衣人節節敗退。
黑衣人帶著黑鬥笠,看不清麵容。蘇靜想幾次揭開那鬥笠也都沒有成功。這時眼風瞥見二當家準備逃,他腳尖勾起一把刀抬腳往二當家那邊推去,正中二當家胸膛,二當家當場斃命。
而黑衣人因此得了喘息,手摸出一樣東西往夜空中一彈,頓時綻開了青幽的火光。那是訊號彈。
這下,整個山賊窩都蘇醒了。
山洞裏轟隆隆,隨著一聲爆破,地麵都在劇烈顫抖,伴隨著撲麵而來的煙塵和火光。蘇靜腳下一滯,有些氣急敗壞地大聲道:“葉宋!”
因這一分神,被黑衣人占了上風,腰上受了一劍,鮮血直流。
待煙塵散去,先是響起了春春的咳嗽的聲音,蘇靜定睛一看,放下心來,唇邊綻開了一抹鬆了口氣一般的笑容。隻見葉宋手裏挽著布條,和春春一起拖著椅子,椅子上被反綁著葉青,三人靜靜地立在洞口。厚厚的石灰把三人裹成了石塑一般。
葉宋拍了拍葉青身上的塵,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忙把葉青和春春安頓在一邊,隨地撿了一把刀便上來跟蘇靜並肩作戰。
這是葉宋第一次跟蘇靜合夥揍一個人,對方武功高強,但顯然蘇靜比他更為厲害,又加上葉宋從旁輔助專門對準了黑衣人的破綻下手屢試不爽,兩人配合得竟意外的默契。黑衣人周身負傷,想逃命卻被及時堵住了後路。
突然他伸袖灑出一道紫煙,蘇靜見狀,立刻摟住葉宋便往一邊飛身而起。那紫煙有一股奇異的香味,葉宋隻吸進鼻子裏一點點,頓覺頭腦發脹眼前一片模糊。
山上的山賊們知是山洞這裏出了差錯,大當家帶著一群弟兄當即趕往,結果看見二當家屍體橫陳怒不可遏,一群山賊統統把蘇靜和葉宋以及邊上的葉青和春春給圍了起來。而那黑衣人趁亂,捂著胸口轉身逃離。
那堪堪一轉身,夜風揚了揚他的兜帽,隱約露出如勾的鷹鼻和深邃的五官,葉宋揉了揉眉心想要再看得清楚一些,卻隻剩下了一個背影。她驀然想起上回也是某個夜晚,在小巷裏遇上的那個黑衣人。
葉宋問道:“他是不是上次給你交手的那個?”
蘇靜眯著眼睛掃了一眼圍著的眾山賊,道:“身手是有兩分熟悉,但不確定。”
“那是南瑱人?”葉宋道出了心中的猜測,“那個女人,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你怎知道一定是她在背後指使的?”蘇靜挑眉。
葉宋回眸,對上他的視線,眨眨眼勾唇一笑:“女人的直覺。”
“放心,他跑不遠。”
話一說完,大當家一聲令下,山賊們全部圍攻。葉宋和蘇靜一前一後擋在葉青和春春前麵,將衝上來的山賊亂刀砍死。那大當家一人當先,能勉強和蘇靜過上幾招,可是很快就被蘇靜一腳踢翻,倒在地上嘔血不止。其他山賊見之膽怯,連大當家都對付不了的人,他們上去無異於主動送死,一時間紛紛畏手畏腳了起來。
蘇靜隨手挽著刀,刀上光影鮮血,奪目得很,他雲淡風輕地笑道:“這十裏坡的山賊,真以為沒人敢拿你們怎麼樣了麼,什麼生意都敢接。將軍府三小姐你們也敢擄,二小姐你們也敢誘殺,就不怕大將軍帶兵踏平這十裏坡?”
大當家艱難地站起來,呸了口血,道:“都是在刀口上舔血慣了的人,橫豎都是死,會怕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