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將信紙不緊不慢地疊起來,道:“你的龍魚扣落在落歡樓了,為父這就去給你取回來。”
“那我怎麼辦?”蘇小滾背著小書包,“娘要是知道我去那種地方,會打殘我的。”
蘇靜牽了他的手,道:“自然是要將你先送到巷子口,你自行回家,但你不能告訴你娘為父去了落歡樓。”
蘇小滾若有所思:“為什麼不能告訴?”
“因為為父是去給你取龍魚扣。”
“可娘說,男人去落歡樓是去耍***的,你是不是男人?”
“為父當然是男人。”
“那你是打算背著娘去找別的女人耍***嗎?”
蘇靜:“......我說了是去給你拿佩扣。”
蘇小滾似懂非懂:“哦,既然隻是去給我拿佩扣,為什麼就不能告訴我娘?”
蘇靜有些頭大,道:“那為父有沒有告訴你娘你是去了落歡樓了?”見蘇小滾點點頭,便又道,“那現在你要是告訴你娘為父是去落歡樓找你的佩扣,不就等於讓她知道你去了落歡樓了?”
蘇小滾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所以你要保守這個秘密。為父一切也是為你著想。”
蘇小滾道:“爹你想得真周到。”
蘇靜抽了抽嘴角。跟這家夥忽悠真費勁。
於是蘇靜隻送蘇小滾到了巷子口,王府已經離得不遠,蘇靜便看著蘇小滾往巷子裏走去,背著一個小書包,走路的模樣很是可愛。他走了幾步,回頭幽怨得地看著蘇靜,道:“爹,外麵的花花世界太精彩,你不要多做停留,我瞞不了娘太久的。”
蘇靜對他揮揮手,道:“去吧,這個為父自有分寸。”
蘇小滾不放心,再道:“一定要早點回來啊!”
回到家以後,葉宋見是蘇小滾一個人回來,不免問:“你爹呢?”
蘇小滾想了想,暫時想不出個好借口來,又見葉宋看著他,難免心虛,一時情急張口就說道:“爹啊,哦哦皇叔請爹他去喝酒了呀!”
葉宋眯了眯眼,半信半疑的樣子,蘇小滾又鼓起勇氣道:“是真的,不信你去問皇叔!”
時候蘇小滾不由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幸好他娘沒有真的去問他皇叔,否則一定就露餡了,這真是既險又有用的一招啊!
話說蘇靜這頭,他折返去了落歡樓。黃昏日暮,在江麵上投下粼粼之光,花街楊柳搔首弄姿分外妖嬈。空氣裏香粉撲麵,甜得膩人。
蘇靜轉而便進了落歡樓。落歡許是提前知會過***了,***一見了他便像蒼蠅見了雞蛋似的忙迎上前去,徑直把蘇靜帶去了二樓落歡的房前。蘇靜很上道地隨手給了***一錠銀子作為打賞。
***歡喜道:“我們落歡正等著王爺呢,王爺快進去吧。”
房門虛掩,隱隱露出屋中光景,蘇靜推門而入,房裏卻格外顯得安靜,也沒有大堂裏那麼濃重嗆鼻的脂粉香。
進去後映入眼簾便是粉色珠簾令人遐想,珠簾背後背對著蘇靜站著一名女子,穿的一身錦繡衣裙,背影窈窕而纖細,十分漂亮,再隔上珠簾便顯得朦朦朧朧、美態盡顯。
蘇靜便隻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道:“上次小兒懵懂無知來此地,叨擾了落歡姑娘,掉了一枚魚龍扣,幸好被姑娘給拾揀到了,我收到姑娘的信,便過來取魚龍扣。”
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雙十年華,年輕嬌美的臉龐上掛著俏皮得意的笑容,一雙眼睛在整齊的額發下顯得又大又黑且明亮。她笑吟吟地看著蘇靜,說道:“蘇靜,別來無恙。”
蘇靜這回得以看清了她的模樣,一愣。
晚上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蘇靜還沒有回來,葉宋便欲差人去行宮那裏問一聲,蘇小滾卻很難得的這個時候還不回屋去睡覺,但顯然他已經很困了,聽葉宋要派人去行宮,連忙嚇得精神百倍起來,道:“娘,你這樣做不太好吧?”
葉宋挑起一邊眉梢,看著他道:“哪裏不好?”
蘇小滾絞盡腦汁想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啊,你派人去行宮那邊會不會打擾到皇叔?而且皇叔找爹敘舊嘛,男人之間總會有很多話要慢慢說的,反正皇叔也不會把爹吃了,說不定現在爹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他看見葉宋微微眯起了眼,咽了咽口水,“呢。”
葉宋道:“你好像特別關心這件事情?”
蘇小滾心虛地提高嗓門:“有嗎,就算有,我爹現在沒回來我關心他也很正常啊。”
葉宋:“回房去睡,明早起來還要去學堂。”
蘇小滾轉身回房,落寞地“噢”了一聲。
結果時至半夜的時候,蘇靜才回家。臥房裏仍舊留著一盞昏黃的燈,蘇靜進來時見葉宋正靠在床頭閉目養神。他以為她睡著了,便先行移身至浴室沐浴更衣後,才回到床邊,輕輕吻過葉宋的額頭。
葉宋動了動眉頭,眼睛卻沒睜開,道:“今天喝酒了?”
蘇靜道:“沒喝酒,喝的茶。”
“難怪沒有酒氣。”她起了起身,往床裏側挪了挪,又道,“那身邊有許多侍女作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