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在沈勉獨居的客房裏,陸珮霓興奮的難以入眠。
她如何也沒想到沈勉居然會安慰她,且還要收留她,帶她回了家。
換上了沈勉的睡衣,雖然是新的,他從未穿過,但仍然讓她心髒砰砰亂跳。
含羞帶臊的,和沈勉道了晚安,她愉悅的進了客房。
而後,躺在床上,陸珮霓拿著手機拍了許久的自拍,選了最喜歡的一張,P了圖發了朋友圈,激動的宣誓著她成功的住進了沈勉的家。
至於怎麼個入住,自然旁人不知。
但一張躺在床上的照片和字裏行間的曖昧,就足以令看到的人浮想聯翩。
而一牆之隔的房間,向來作息規律的沈勉亦是站在窗台邊,久久沒有睡意。
平日分外自律,但今晚他卻是找出了煙,一支接一支的抽著。
在嫋嫋的白色煙氣裏,他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分辨。
此刻,沈勉仍是不由的回憶起之前陸珮霓的話。
雖然她有所保留,可在他的暗示和誘導下,他還是大致的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一旁的桌上,放著手機。
沈勉皺著眉頭,時不時的就會看上一眼,似乎是在等著什麼。
突然的,就聽叮的一聲,有信息發來。
瞬間,就看他動作快速的過去,拿起了手機。
隨著他點開信息後,許久的時間裏,他都不曾換過動作。
直到,他指尖的煙已經燒盡,燙到了他的手指,這才讓他從深思中清醒。
“……鬱白露啊鬱白露,該說你是癡還是傻啊!你和陸崢言結婚三年,他竟然從未碰過你。”
嗓音低沉,沈勉沉吟著,語氣裏盡是酸澀。
他眸子的情緒難以讀懂,似乎有心疼也有怨憤。
雖然鬱白露的就診記錄極為私密,但沈勉總是有辦法拿到的,等了好幾個小時,他終於拿到了。
聽陸珮霓說起鬱白露去做人工受孕手術和拿到鬱白露的就診記錄,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一想到那般驕傲的鬱白露竟是為了陸靳言能卑微到如此地步,沈勉就不禁心頭溢出恨意。
“陸崢言啊陸崢言,你怎麼配得到鬱白露的愛?”
恨恨的說著,沈勉已經咬著牙,手亦是攥緊。
這憤怒,沈勉過了很長的時間才漸漸壓下,直到平息。
到這時候,窗外已經泛起灰白色。
一夜未眠,沈勉便是盯著窗外深思著。
終於,就見他又拿起了手機。
撥了號,嘟嘟的幾聲忙音後,那頭有人接起。
“沈先生,擾人清夢可不是好習慣。”
那頭,聲音悶悶的,清早被人打擾,的確令人不悅。
可向來好脾氣的沈勉這會兒卻眉目幽冷。
跟著,就聽他寒聲道:“你說,鬱白露身邊有一個跟了她快兩年的康複訓練師?”
“……是吧?那疊治療報告裏好像有這人的簽字。嘖嘖,好好的小姑娘進醫院的次數可不少,可惜了。”
“替我調查這個人。”
不理會對方的感慨,沈勉沉著臉又道。
一時間,那頭的人是一頭霧水。
怎麼就突然調查問題的康複訓練師了?
隻是,不等他再問,沈勉就已經掛了電話。
……
當薑勤來到青山館的時候心頭仍然是忐忑著的。
與往常一樣,他和鬱白露約定了複健的時間,但沒想到地點卻是她和陸崢言的家。
猶豫過,可第二天他還是準時來了。
走進青山館,薑勤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這是他第一次進來,心頭無比的緊張。
不過,當他遠遠的看到坐在單人沙發上,低著頭正織著圍巾的鬱白露後,心頭的不安惶恐瞬間就消散了。
今天的鬱白露穿了件深咖色的粗針毛衣,長發隨意的紮在腦後,有一縷碎發還沿著她的臉頰垂下,這般認真安寧的她看在薑勤的眼裏是分外的美好。
不經意的,他就駐足,看呆了。
直到,從樓上傳來了兩聲刻意的咳嗽聲,薑勤才反應了過來。
聞聲,他抬頭看去,就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陸崢言已經在扶欄邊站著。
而陸崢言的咳嗽聲也打擾了鬱白露。
就見,她抬起頭,當即就看到了薑勤。
“來了,怎麼不叫我。”
鬱白露嘴角露出溫和的笑,隨即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感覺到陸崢言打量的目光,薑勤明顯很不自然,他勉強的笑笑,回應了鬱白露。
“……也剛到。”
素來敏銳的鬱白露哪裏看不出薑勤的異樣。
伸手,她拿過了沙發旁的拐杖,雖然緩慢,但也憑著自己的力氣站了起來。
小小的走了幾步,她才轉頭看向頭頂。
眯眯眼,鬱白露沒好氣的白了眼陸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