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白露走的是心不甘情不願,就算陸崢言保證每周都會去看她一次,她仍舊心頭憋悶。
她離開的那天,天氣陰鬱,正合了她的心情。
隻是,一直情緒很是低落的她並沒有注意到有人一直在暗中的注視她。
直至陸崢言推著她進了登機口,那雙眼睛久久都沒有移開。
“白露送走了,接下來你想做什麼?”
站在林屛身旁,杵著拐杖的梁憲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
對心愛的女兒,林屛有著深深的眷戀,這些日子來,她不是不想見鬱白露,是不敢見。
她們是血脈羈絆的母女,鬱白露又是那般聰慧,無須多久,鬱白露就會察覺出不對。
故而,與其被心思深沉的女兒看出她的痛苦,倒不如彼此不見。
林屛的個性向來剛烈,既害怕鬱白露為自己擔心,又無顏讓女兒見到自己的無助痛苦。
隔了好一會兒,眸子一直盯著登機口的林屛才總算收回了目光。
曾經姣好的皮膚有了憔悴,林屛再不複之前的豔麗。
這些日子來,不論被冷待還是責罵,梁憲之都始終好不逾矩的守著她。
他的情意林屛哪能不清楚?
可如今的她沒能力回應,也不願再與誰有情感上的牽扯。
“那孩子最重情義,總不能讓她看到自己的父母撕破臉皮,爭個你死我活的模樣。”
林屛喑啞著嗓音說著,轉身間亦是又道:“這是我和鬱瀚聲的孽債,你真的沒必要牽扯進來。我怕最後你什麼事都沒做,還惹得一身腥。”
說話見林屛的眼底閃過蒼涼。
梁憲之一直觀察著她,可聽得她說這麼一句,卻是不由的苦笑起來。
“其實也不算什麼事都沒做吧!我的那份心思,都幾十年了也沒死心。”
梁憲之這話沒想林屛有什麼回應,可他不喜林屛總是把他屏除在外。
而今的他真是什麼都不求,隻願她能平安喜樂。
隻是,沒想到林屛因他這句話忽而就紅了眼眶。
為了遮掩,她略微慌亂的側了頭。
悶聲,她小聲的說道:“要去掙個死去活來的樣子……真是太醜了,我不想你看到我那個樣子。”
除了鬱白露,就是他梁憲之,林屛希望自己能在他們心頭是美好的形象。
這是林屛有些喪氣的話,可梁憲之聽著,不由的輕笑了一聲。
“太醜?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你小小一個裹著尿布的模樣我都見過,還能有什麼醜模樣是我沒見過的?對了,你還記得吧?那年你尿了床,不願意讓別人笑話,就偷偷把床單藏了起來。第二天啊,照顧你的老阿媽是一頓好找啊……”
梁憲之帶著笑意的話逗笑了剛剛還滿腹陰鬱的林屛。
說起了曾經,林屛不禁很是懷念過去。
當年她的少不更事讓她如今走到了這個地步,辜負了一直深愛著自己的梁憲之,她這算是報應吧!
梁憲之傷了腿,走得並不快,林屛並沒有察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配合著他的步伐。
兩個人沉默的走了一會兒,突然就聽得梁憲之開口道:“接下來該是一場’惡戰’吧?那要不要去大吃一頓,養精蓄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