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都給老子起來！”
天還蒙蒙亮，馬賊們又開始鬧騰起來。
小頭領領著三個馬賊挨個踹躺在地上睡的東倒西歪的人們，悲催的人們被當狗一樣踹來踹去。
賈詡根本就沒有睡，最多算是打了一個盹，聽見動靜後，連忙叫醒身旁已經熟睡過去的老人。
通過一夜的“親密”交談，賈詡和老人熟絡了很多，知道老人祖籍是山東人，姓孔名軒，算起來是孔子的後人，隻不過是旁支。
但這已經很了不起了，這個年代能夠認識字就算不錯的了。
孔大叔對整個社會的認知可謂是遠超一般人了。
賈詡在很短的時間內就了解了現在這個年代的基本情況，為自己能夠完成閻王交給自己的任務打下了很堅定的基礎。
這一切都要感謝孔軒，甚至後來賈詡官拜太尉後還給孔軒離了一塊墓碑，享受他的家族的祭祀，無非就是感恩孔軒當日的幫助。
這都是後話了，我們暫且不說了。
在馬賊的驅趕下，人們漸漸從朦朦朧朧的狀態下清醒過來，被像牲口一般趕出洞穴。
賈詡扶著孔軒，擠在人群中推推嚷嚷的來到了洞穴外麵。
賈詡是在昨天晚上才被附體的，外麵的光景這還是重生後第一次看見。
當年在魏國的時候，吳起駐守鄴城，實際上離現在所在的荒漠距離不遠。
雖說當初也是人丁稀少，但至少草木茂盛，後來在西門豹的治理下，鄴城甚至可以說成了塞上江南。
如今一片荒涼，連根草都不多見，賈詡莫名的有點善感。
“小詡，快被愣著了，來吃東西了。”孔軒遞給賈詡一塊地瓜，自己啃著另一塊，看起來是真的餓壞了。
大口咬了一下，一不小心還給嗆到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賈詡連忙收回了思緒，給老人拍打胸口，理順氣息。
原來馬賊也覺得直接把食物扔給這群人，導致有的人根本吃不到，於是實行分糧。
當然了，馬賊可不是可憐這群人，尤其是老弱婦孺，而是蒼蠅再小也是肉，可以賣好幾個銅板。
反正食物就這麼多，人販子可是按人頭給錢的，如今饑荒這麼厲害，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能活一個算一個。
在農耕社會，人口還是最大的財富，這個是很難改變的。
耶呼威掃視一下人群，突然望向賈詡的位置，昨晚那個奇怪的感覺還是讓他很深刻。
昨日那個本應該起不來的年輕人，現在居然好好的站著，他是感覺很奇怪的，畢竟，他很清楚自己的手下那一腳的力度。
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耶呼威翻身上馬繼續趕路。
他們的目的地是涼水城，公元184年涼水大亂，羌族人不滿漢族的統治，發動了起義。
如今過去有三年了，雖然漢朝廷不斷的鎮壓，但涼水城還一直在羌人的手裏。
氐族和羌人自古關係就不錯，但都是馬背上的遊牧民族，身體是足夠彪悍的，但漢人所精通的農耕或者是打鐵等細致活，他們卻是怎麼也學不會。
這次搶劫的這個商隊，不但物品齊全，並且俘虜了近三十名漢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如果運氣好，碰見一個大戶人家，自己和兄弟們下半年就可以找個地方享樂了。
至於以後會怎麼樣，耶呼威就不管那麼多了，這個年代能活一天就享受一天，活一天賺一天。
昨日的風沙已經過去了，荒涼的戈壁灘又鋪上了一層細細的塵土，黃熏熏的，顯得更加的淒涼。
隊伍不緊不慢的走著，馬賊們的皮鞭聲、咒罵聲又再次響起在這片邊境的土地上。
走著走著，孔軒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好賈詡就站著他的身後，連忙將他扶住。
“孔叔，怎麼了？”賈詡攙著孔軒。
“沒事，就是感覺身體沒勁了，這人上了歲數，身體已經不行了。”
孔軒如此一說，賈詡也知道，老人確實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年紀了，又如此奔波了數日，還沒有倒下已經算是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