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坐下來,張翔宇才開口說道:“眼看沒幾天就要期末考試了,可李大基說,他要去西藏采風。我怎麼勸他也不聽。我覺得”
張翔宇後麵的話都還沒說完,我連忙打斷他回答說:“那你趕緊找秦露露呀。”
我當然知道期末考試的重要性。去西藏什麼時候都可以去,可是,期末考試錯過了,很可能要重修,前麵讀了這麼久的書,也就相當於白費了。
張翔宇歎了口氣,“要是找秦露露有用的話,我就不用來找你了。我估計,這件事,還得你出馬。”
我一下子愣住了。李大基去采風不願意考試,跟我可是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再說了,李大基現在正恨我恨得像中國人看見日本鬼子似的,這個張翔宇看來也是腦抽了,才找我來的。
張翔宇的眼睛沒有離開我的臉龐,他一臉的憂愁,似乎來這裏叫我,是一件讓他非常糾結的事情。
隻見他抿了抿唇,然後有點為難的,慢慢的說道:“我猜嗯,我隻是猜的,你那天那天在餐廳時候,叫李大基哥傷到他了。”
“什麼?”我完全懵了。我叫李大基哥,怎麼就傷到他了?
“他這幾天一直在喝酒。昨天晚上回來之後,又喝了一瓶啤酒,哦,對,你不知道,他是從來不喝酒的。他還念念叨叨的說,他要去西藏,再也不想見到你。”
“他說我名字了?”
“當然是念叨到你的名字了,我才找你的。今天一大早,他就背著個背包出門了,也沒請假。後來我看見他沒來教室,才打電話給的他。他說他都買好去西藏的機票了。”
“哇,他這是怎麼啦?”
張翔宇皺了皺眉。
“他去西藏我不怕,我就怕他去了就不想回來了。往常我們大家都說他優秀是吧?其實,優秀的背後也有孤獨。他朋友不多,喜歡的東西雖然很多,可真正能夠聊心事的人,或許也就隻有我了。”
這與我印象中的李大基完全不一樣。他不是說他比宋仲基更厲害麼?怎麼聽張翔宇現在說起來,倒像是個抑鬱症患者?
“他從小就很優秀。來到大學也同樣優秀的他,遇到的對手當然不會僅僅一兩個。說白了,我也算是他的對手之一。這種挫敗感,燕子,你或許不會明白,可我曾經那麼優秀的人過來,也就明白得很啦。”
我是不明白,可我明白張翔宇說的那種失落感。我雖然不是很出色,但我同樣優秀過。
再說白一點吧。一個有上進心的人,總是很難接受自己的失敗的。
就比如我現在當這個主播。要是有哪個晚上我的收入比前一個晚上少了,我多少會有點不自信。
這種壓力是無形的。當它累積到一種程度的時候,也就會變成我們現在說的抑鬱症了吧?
可我怎麼也沒法把李大基和這種病聯係起來。他看起來陽光開朗並樂觀。哪裏是張翔宇描繪的這種人?
張翔宇看見我半信半疑的神色,繼續解釋說:“唉,原來可能沒什麼,可燕子你明白嗎?凡事都有導火索。可能是你那些照片,讓李大基受刺激了。你——就是源頭,懂?”
我不懂。我和李大基這段時間沒有聯係,我也從來沒有給過他壓力,我更沒有對他說過點什麼,我怎麼能夠懂張翔宇說的,我是李大基的導火索了?
“我的照片?”
“是,他不想看到你和那個男人在一塊兒。”
我越聽就越糊塗。我連忙用手勢打住了張翔宇的話,“等等,你讓我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別理了,你跟我一起來吧。好不好?”張翔宇看看時間,非常的著急,然後,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拉著我往前跑。
我本來應該掙脫張翔宇才對。可鬼使神差的,我沒有這樣的念頭。我居然跟著張翔宇跑得飛快。穿著高跟鞋也沒有半點兒阻礙我跑步的速度。
張翔宇本來跑得就不慢,我的速度比起他一點兒也不落後。等我跟著張翔宇的步伐跑到校門口跳上他籃下的的士之後,我才猛然驚覺,我什麼東西也沒帶。
在車上,張翔宇匆匆的報了個地名,當司機開了好幾分鍾之後,他看看時間,又改變了主意。
“我們到機場,快。”
“機場?為什麼去機場?”我著急的問張翔宇。
張翔宇卻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劈裏啪啦的打電話。
好一會,我聽見他在電話裏問道:“李大基,你現在是在機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