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基用疑問的目光看著我,“你繼續。”
“兩個人在同一個屋簷下過日子,兩人之間,卻沒有什麼交集。你媽和你爸,哦,應該是你爸,可能並不關注你媽任何事情。”
“你說得對。我媽好像從來就沒有在我的麵前露過笑容。她和我爸說話,我爸總是嗯,哦的回應,簡單中不見一絲溫情。我媽經常在我爸去單位之後,和我訴說這種煎熬,可又舍不得讓我成為單親家庭的孩子,也就忍氣吞聲的一直共同生活著。”
“可你同樣開朗活潑呀,你應該覺得慶幸。”
“我爸很愛我。每天回來,總會到我的房間,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額頭,在熟睡的我的額頭上親一口。”
李大基說這個時候,他滿臉的幸福光芒,我能清楚的看見。
“你爸做得很好。你媽後來呢?努力讓自己成為你爸心靈的伴侶了嗎?”
“我讀高中生了,我才認識到我爸和我媽的問題。我努力的讓我媽跟上我爸的節奏。讓她學習,更新,現在,我爸和我媽,兩人還挺好的。隻是我小時候,一直害怕我媽丟下我而去的那種緊張與害怕,還是根深蒂固的徘徊在我的骨髓裏。”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張翔宇講的關於李大基有抑鬱症的含義了。
一個被傷過心的人,很容易就會往別的地方去想。難道,我那一次的相親事件,也讓李大基想起了點什麼嗎?
但我相信,剛才李大基說的爸爸和媽媽之間的事情,絕對不會是他說的這麼簡單。很可能還有一些事情,李大基沒有告訴我。
李大基看見我沒有出聲,繼續往下說道:“這個夢魘,一直伴隨在我的生活中,以至於於很多時候,我眼看著快要屬於我的時候,卻突然間出現了點什麼意外,它就要離開我,我就會變得歇斯底裏。”
“唉,怎麼說呢?人總有一些弱點。隻有午夜,睡不著的午夜,我們才能真正的看清一個人。”
李大基的眼睛睜得老大,他定定的看著我盯了好幾秒鍾,“你居然知道這些?”
“我年齡是不大,可時間很多冷暖,我還是知道的。看一個人是否幸福,真的應該在大半夜。”
我是從我爸去世以後得出來的這個結論的。我知道,不但是我,就連我媽,也肯定在半夜三更醒來的時候,淚流滿麵吧。
隻是在大白天,我和我媽,兩個人,同樣的嬉鬧吵架和好吃飯洗澡睡覺玩耍。
李大基伸出手,竟然毫無預警的把我的小手抓起來,他手上的溫度穿過指尖,傳到我的掌心,手臂,一直到達內心深處。
不得不說,西藏純淨的天空,還有那奔騰不息的雅魯藏布江,更有那巍峨高聳的布達拉宮讓我和李大基兩個,完全忘卻了我們之前的不愉快。
李大基在遊玩了布達拉宮之後,那天晚上,他來到我的房間,用一種虔誠的口吻對我說道:
“燕子,要不要和我一起念幾首詩?”
“念詩?”來到西藏,我能想到的更多的是韓紅的那首天路。
至於詩歌,我還真的一竅不通。
“一個叫倉央嘉措的詩人,或許你曾經唱過他寫的歌,但你未必知道這首歌是誰寫的詞。”
我努力的搜尋著腦海中關於情歌的記憶,卻想不起來究竟有那首情歌是一個叫倉央嘉措寫的。
李大基開始用充滿磁性的男中音唱起來:“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裏”
我小手一拍,“記起來了,記起來了。可是,這是詩歌的嗎?”
李大基沒有回答我,而是把好幾張紙遞到了我的手裏,我疑惑的把那些紙放到眼皮底下。
原來,這是李大基早就準備好的倉央嘉措寫的情詩。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對倉央嘉措的介紹。
“他是西藏的詩人?”
“在這個名叫西藏的地方,隻有讀他的詩歌,你才能找到那種對愛情的感覺。”
“這裏?賓館?”我搖搖頭,我快速的往下瀏覽著李大基打出來的這幾首詩歌,然後,做了個非常大膽的決定。
“到外麵去,在藍天月光下,你覺得”
後麵的話,我還沒來得及說完,李大基就已經拉起了我的手,什麼也沒有帶,就飛奔了出去。
他一邊走,一邊喘著氣對我說:“燕子,我想的和你想的,怎麼總能不謀而合?是的,讀倉央嘉措的詩歌,我們就應該到外麵去,讀出我們的感觸與感想。”
李大基所說的感觸與感想,我非常的認同這句話。有時候看見一些句子,就會有一種那是我心底裏的呐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