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什麼憑證不提,偏生是一模一樣的一塊玉佩……別的不說,徐通判家你是去過的,徐小娘出門,身邊仆婦都是三五成群。徐家新貴,遠不及永平侯府高門大戶,都尚且如此。”
“侯府迎接長子歸家,豈會隨意的派一個不入流動的婆子來?怎麼著也應該是宗族之人,呼奴喚婢方才對。再則,那永平侯府姓謝,我們府上也是姓謝的,百家姓百家姓,怎地就那麼巧,生的養的都是姓謝了?”
清平恍然大悟,“定是假的。小娘你可真聰明,我是半點沒想到!”
謝景衣不再說話,隻認真的喝起臘八粥來。
明明就是真的,竟然整得像是假的,這人間可真是荒唐。
算算時辰,再過不多久,阿爹阿娘就該回來了。
謝景衣想著,手心裏汗漬漬的,她都有多少年沒有見過爹娘了,她怕自己個忍不住會落下淚來。
……
“囡囡可還咳著?阿爹給你帶隱山寺德福粥回來了,他家的桂圓幹多。”說話間,一個身著茶色長衫,膚白須長的中年男子便走了進來,仔細瞧上去,謝景衣的眉眼同他有幾分相似。
來者正是謝景衣的父親,富陽知縣謝保林。
謝景衣猛的站起身來,強壓下心中的激動,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的說道,“可他家愛放芸豆,景衣不愛吃芸豆。”
她這會兒十三四歲的年紀,總想證明自己個是個小少女了,每次再謝保林喚她囡囡的時候,總是自稱景衣。
但是謝保林依舊是我行我素,滿口囡囡,囡囡的叫著。
“阿爹就是偏心三妹,哪年臘八,不是先將那芸豆挑了自己個吃。”說話間,一個穿著丁香色長裙的少女走了進來,一邊收著畫著海棠花的油紙傘,一邊嗔怪著說道。
明明還是原先的屋子,可她一進來,整個屋子好似都亮堂了不少,便是窗外開得正好的紅梅花兒,也不及少女的半分豔麗。
謝景衣上輩子在宮中見過多少美人,可從未見過比她二姐謝景音更美的美人。
謝保林同翟氏是少年夫妻,他不好女色,後院裏除了翟氏,隻有一個叫小陶的通房丫頭,還是因為這兩年,大郎謝景澤在臨安城的書院裏讀書,長姐謝景嫻到了婚嫁的年紀,翟氏帶著他們兄妹住在臨安城裏,怕謝保林在富陽後衙裏沒有人伺候,這才給小陶開了臉。
翟氏一共生了一子三女,謝家幾兄妹,都容貌不凡,但唯獨謝景音像是雞窩裏的金鳳凰,美得讓人睜不開眼。倘若謝家家世再好些,這臨安城第一美人的稱號就落在謝景音的頭上摘不掉了。
“老天爺已經偏心把二姐生得比我好看萬分了,還不興阿爹偏疼我?”謝景衣眨了眨眼睛,往謝保林身旁靠了靠,一副恃寵而驕的模樣。
謝景音得了誇獎,笑眯眯的抬起了下巴,衝著門口招手,“阿娘,長姐快些來瞧,我家謝囡囡,這模樣好似三歲小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