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他還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他說他這些年所犯下的罪惡,是槍斃十次八次也無法阻擋得了的。
很顯然。這二十來年間,他都在幫助這個組織做事情。
裝神弄鬼,殺人之類的髒活,他應該做了許多。
所以,他現在覺得自己罪有應得。
當一個人知道自己死得透透的了,那麼對於一切都無所謂了。
但是。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一片淨土,哪怕再如何的肮髒和邪惡,都有一片空地是保留著人性的。
而這個蒙麵男子的淨土,就是他的妹妹。
妹妹想要當警察,抓壞人,恰好他就是個壞人,可能也是想要以身作則吧。
雖然陳天愛的主攻方向是出現了一些偏差,但是至少最後他願意跟我們吐露實情。
但是一般情況下,這些人都會有所要求的。
我們也沒有急切,畢竟是看見了事情的苗頭,慢慢的來嘛。
“那兄弟,你現在能不能把我同事放開?”我問道。
他看了我一眼,鬆開手,然後雙手抱頭。
而聽聞的陳天愛卻是微微一笑,說道:“沒有那麼誇張。隻要你不來強硬的,我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雖然你是犯罪嫌疑人,但是隻要能夠乖乖配合,還是能夠爭取到寬大處理的。”
然後就讓他坐了下來。
還是沒有戴手銬。
後來,我們還讓其他的同事給我們拿來了板凳。
剛剛坐下,那個姑父家的德叔打來電話,貌似是姑父有事情找錢局長。
雖然這裏的情況比較重要,但是畢竟是姑父,錢局長沒辦法,隻好先去。
臨走的時候,跟我們說道:“我先走了,這裏你們盯緊一點兒。我隻有一個要求,千萬得將這裏搞定,明天我要聽到好的消息彙報。”
“錢局長您就放心吧,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曹振東將他給送走,然後回來之後,我們的盤問正式開始。
還是冷霜和天愛兩個人坐在審訊的主座上,我和曹振東則是左右護法似的坐在兩邊。
那個蒙麵男子坐在那裏,這下子不複之前那樣對我們警方進行蔑視,而是正襟危坐,不過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隻是未到傷心處啊。他畢竟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能夠為妹妹就將自己的罪行進行懺悔和供述,這從某種方麵來說,人性從來都是容易被感化的,隻是看看是否找到了真正的切入點而已。
開始了。
“姓名。”
“鄭浩然。”
“年齡。”
“33歲。”
“職業。”
“殺手……”
聽到他這樣描述自己的職業的時候,我們都是微微皺眉,心神為之一顫。
不過我們也隻是短暫的驚愕之後,迅速的恢複到了鎮定之中來。
“那,基本上的信息已經核對完畢。鄭浩然,你先說說你的總體情況,好嗎?”陳冷霜也是一個審問高手,既然對方的情緒都已經是趨於平靜,自然她的詢問,也是很平靜的詢問,這樣不至於讓對方有所反彈,也能夠讓事情順利的進行下去。
現在已經是晚上一點了。
大家夥兒都不困,都全神貫注。
不過還是天愛照顧到位,不知道他是對這個殺手有意思呢,還是為了調查案子的需要:“鄭浩然,我看你有煙癮的吧?要來一根煙不?”
“有煙最好。”
聽聞,陳天愛馬上就是給曹振東使眼色。曹振東頗為無奈,一個大部長,現在被一個小丫頭呼來喝去,盡管心中有些不滿,但是為了破案的需要,他也隻好委曲求全。然後就七七八八的忙乎,又給煙,又給買麵包和礦泉水之類,折騰到了接近兩點才開始慢慢的接觸到正題之中來。
“那你說說吧,你先說自己的情況。”
“嗯。其實呢,這個組織,是一個很大的利益集團。明麵上,做著很多的大生意,這些生意都是一些正常的,可是都不盈利。實際上就是拿來當成洗錢的機構而已。我是十年前被他們挑選中的,像我這樣的人,他們每年都會挑選,然後拿來培訓,培訓完畢了之後,都會讓我們要麼去殺人,要麼去嚇唬人,做著那種處理髒活的工作。而且我們每個人都是有著把柄在對方手中,要麼是家人被掌控著,要麼是愛人被掌控著,總之……我們就完全被對方拿捏住了,不聽話,那麼我們的家人就會有很大的危險,而我就是因為這樣,所以被他們給挾持著。”
說到這裏的事後說,他的情緒已經是稍微的有了一些波動,猛抽了幾口煙,抽完了,那曹振東也是非常識趣兒,趕緊將一盒煙和打火機都給了他,他拿起第二根,吧唧了幾口,繼續說道:“他們的生意遍布全球,而我和某些人就是一直都潛伏在這個鬆源鎮,一直以來的工作,就是負責配合那個叫龔德全的人來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