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出所料,這坑爹的能力又一次沒按常理發揮作用。
甄澄並沒有因此做出一次高水平的精彩跳傘,卻是表演了一場堪稱奇跡的高水平高空墜落。
根本顧不上操作降落傘的她被強力的海風橫吹到海岸,然後打著轉掛到了早已停止使用卻作為文化地標保留下來的燈塔上。
傘麵被燈塔尖端從正中戳穿,向下墜落中越來越粗的尖銳塔頂形成了一個均勻增加的阻力,始終在徹底破壞傘體的死亡極限邊緣反複橫跳。
而掛在傘下的人也在足以拍死在燈塔外牆的速度下左搖右擺,直到最終速度降到一個足夠安全的極限,她方才得以鬼使神差地抓住燈塔外牆上的爬梯扶手。
於是我們的大小姐就這樣半死不活而又毫發無傷地爬下燈塔,在命途多舛的生涯中又一次習以為常地從死神爪子縫間鑽了出來。
迎接她的,是滿沙灘正在日光浴的目瞪口呆的當地印第安人熱情的掌聲。
無需質疑,以甄澄的運氣能夠完成這一係列不可思議的生存表演百分之百是那句言靈之力發揮了作用。
能做到這種事情,甄澄有理由相信自己有幸踏足的這條升華之道絕對是世間最強大的道路之一,隻是其中的不可控性簡直令人絕望。
不過眼下不是考慮未來道路的問題,即便在空中被甩得七葷八素,甄澄也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正在被人追殺的事實。隻是自己隨身攜帶的衛星電話早不知道沉到哪片海底了,另外幾位雇來或隨行的家夥也皆是不知所蹤。
人生地不熟,沒有錢,沒有身份文件,又絕對不想表露身份。如此情形……甄大小姐當然是滿心歡喜地發表了一通聲淚俱下的演講,憑借一個邏輯上處處破綻卻感人至深的故事現場從海灘群眾手中騙到了足夠生活好幾天的資金。
比起當一個靠腦子吃飯的偵探或者至今也摸不清楚如何使用自己能力的超凡者,甄澄最初的夢想始終是當一個名揚天下的演員。拋開天賦不提,表演才是她最下功夫認真學習過的行業。
而對一個剛剛從天而降且表演了一場近乎宗教奇跡般演出的人而言,她說什麼在圍觀者眼中都會異常具備說服力。就算看穿她在忽悠,為這樣一場九死一生的極限表演掏錢怎麼說也是值回票價的。
最後在當地警方,海難救援隊或者神諭教團的殺手趕到之前,甄澄便順利從第一現場銷聲匿跡了。
同一時間,落在幾公裏外農郊的陟石卻用一台普通的舊手機撥打了一個北美本地的號碼。聽筒中傳來“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的英文機械女聲,陟石卻毫不在意地開口道:
“我是陟石,在金城北方托馬利斯灣(Tomales Bay)附近。趕快定位這個號碼派人來接我。”
聽筒中關於空號的提示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操著蘇族口音英語,充滿戲謔的中年男聲:“你怎麼證明你是你說的那個人,‘托馬斯裏姆’先生?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居然還瞞著所有人在我們的地盤給自己安排了這麼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