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寒洞,冷徹骨髓的冰床上,韓衍靜靜地躺在上麵。
原本覆蓋在他身上的冰霜,已經消失不見,他那蒼白的臉色也得到了好轉,傷勢不但得到了穩定,隱隱有恢複的趨勢。從重傷那日算起,韓衍在這裏意境躺了一個多月了,這段時間裏,四大長老每天都會施展法術,為韓衍療傷,並且強行為他服下大量的珍貴藥材,最終才救回韓衍一條性命。
期間,朱若雪每天都會前來,每次都在床邊看上半個時辰。她的腦海中,不斷回蕩著父親的話,以及那必須完成的任務。或許看的時間太久,朱若雪的腦海中已經刻下韓衍的身影,最終連她也覺得,韓衍就是她的丈夫,她的親人。
這天清晨,四大長老沒有來,因為他們已經知道,韓衍的傷勢已經恢複了。
冰床上,韓衍閉合的眼睛突然睜開,空洞的雙眼隨之變得深邃無比,關於昏迷前的一幕在腦海中閃過。他臉色一沉,忙站起身來,見身體已經恢複了大半,暗暗鬆了一口氣,而後向山洞外跑去。此時此刻,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蕭雨瑤怎麼樣了。
如果蕭雨瑤真的去了天火星,他會不顧一切的追過去,生死對於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韓衍身影一閃,便來到山洞前,剛想施展法術破空而去,卻見山洞前站著一名女子。
那女子身穿朱紅色的長裙,背對著韓衍,微風吹拂下,衣裙輕輕地擺動,即使看背影,也能看出她是一個絕美的女子。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朱若雪,她看完韓衍之後,便佇立在這裏,看著天空。
聽到腳步聲,朱若雪轉過身來,當他看到走出的人是韓衍後,驚喜道:“韓衍,你終於醒了……”說著,快速地向韓衍跑去。
韓衍點點頭,嘴巴動了幾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因為這一瞬間,韓衍看到了朱若雪的麵龐,她還是那麼的可愛,那麼的漂亮,可是她的臉色比起一個月前憔悴了許多。縱然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但醒來後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朱若雪,他可以肯定,這段時間她一直守護在身邊。
想起昏死前發生的事情,韓衍心情變得複雜起來,歎息一聲,道:“對不起……”
此刻,朱若雪已經來到韓衍的身前,她聽到韓衍的話後,微微一怔,隨即冷哼道:“你是對不起我,因為我是你的未婚妻,而你卻背著我做那樣的事情。說實話,若不是你的癡情感動了我,我真想把你殺了……”
韓衍凝視著眼前的女子,從她的眼中的神色,可以看出這番話,全部發自內心。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番話,韓衍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韓衍不是輕易動情的人,一旦動了感情,他便會負責。正是如此,當他看到朱若雪真情流露後,第一反應便是逃避。同蕭雨瑤之間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又如何能接受另一份感情?就算對方真的愛自己,也不能接受。
氣氛一時間變得壓抑起來,誰也沒有說話,隻有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朱若雪微微一笑,道:“韓衍,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我們就別說了。你這麼匆忙的出來,應該是……”她聲音突然停止,好像接下來的話不想說出一樣。就在她猶豫,要不要繼續說時,卻看到韓衍眼中滿是擔憂的神色,一咬牙,道:“韓衍,你現在一定想著那個女人吧!”
韓衍知道,如果回答的話,一定會傷到她的心。可他太愛蕭雨瑤了,沒有選擇的餘地,點了點頭。
朱若雪眼睫毛眨動了兩下,一抬手,揉了揉眼睛,旋即苦笑道:“眼中進沙子了,真難受……”說著,她話鋒一轉,緩緩道:“你別擔心,她沒有去火雲家族,也沒有離開天風星……”接著,將當時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韓衍不是傻子,他已經看出,朱若雪在揉眼睛時,手指上滿是淚水。
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麵前流淚,卻又不想讓對方知道,便說明動了真情。
韓衍無法接受的對方的感情,可又不想看到她傷心的模樣,忙說道:“你剛才說的對,我們說點開心的事情吧!”既然蕭雨瑤沒事,他也沒必要立刻去見。再說,即使這個時候見了,蕭雨瑤也未必能回到身邊,還不如另想辦法,從長計議。
“嗯!”朱若雪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低著頭,玩弄著衣角。
氣氛再次變得尷尬起來,兩人都想說點什麼,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良久,朱若雪突然想到什麼,忙問道:“韓衍,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韓衍點點頭,道:“說吧!”
雖然對白有些無味,但朱若雪心中所想的話,一個月前就想問了。她深吸一口涼氣,壓製住內心的情緒,而後凝視著韓衍,一字一頓道:“韓衍,以前的事我不會追問,也不會怪你。我隻想知道,火飛揚打我的一瞬間,你為何要替我擋下?”
她目光閃動,眼中滿是期待之色,顯然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韓衍沒有當即回答,而是問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