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長倒是能屈能伸得很。”聞言，秦晴打量了他一眼，身形從窗邊緩步到了他的身前，微微前傾湊了過去，以著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那天，劉市，長的手術是不是真的救不回來，相信你我心中都有數。”
此話一出，副院長心中猛地咯噔一聲臉色驟變，他瞪著眼睛看著眼前少年的麵龐，就像是被一隻凶狠的野獸給盯住，背後的汗毛瞬間都炸了起來。
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秦晴眼角的餘光一瞥，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看來是我猜中了。”
其實她也不確定當天的手術有貓膩，架不住這位副院長表麵人模狗樣，實際上阿諛奉承，善於鑽營的性格表現得太過明顯。再聯想起當天手術門外，他義正言辭地斷定了劉益東非死不可，才有了今天這一出套話。
“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副院長的聲音止不住地發虛，臉上肌肉微微抽動著，像是隨時都要昏過去一樣。
“你放心，事情已經過去了，壞人也已經伏法。我不是多嘴的人，不想再生事端。”秦晴表明了自己沒有當活雷鋒的想法，退後了半步拉開距離，臉上又掛上了一副笑盈盈的表情。
“你想怎麼樣？”副院長也不是傻子，知道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急忙又追問了一句。
這時候如果少年轉身就走，他心裏可能會更加的不安。
秦晴深諳其中的規則，於是思索了一會，抬頭打量著四周道：“常姨可能需要在這裏住上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希望這裏無論是護工還是所用的藥都必須是最好的，保證一下環境冬暖夏涼，不要讓常姨冷著餓著就可以了。”
“沒問題。”副院長想也不想，當即點了頭，並且追加道：“這部分錢我私人出，你要保證那件事情永遠都爛在肚子裏。”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壞也壞不到骨子裏，但為了一時錢財起了貪欲幹了壞事，卻總是害怕被人揭穿。所以事到臨頭，總覺得隻有用錢才能買到心安理得。
“那就謝謝副院長了。”秦晴把手揣回口袋，微微頷首道了謝，對於省錢這件事情樂意之至。
後來副院長走後，常彥母子在床邊看得是目瞪口呆，久久無法回神，也搞不清楚怎麼好端端剛才還在喊著捉賊的副院長一下子慷慨地承擔了醫藥費，還要扶前扶後保證將人照顧得妥妥帖帖。
對此，秦晴隻是淡笑不語，出了醫院門口，拍了拍常彥的肩膀道：“人跟蛇一樣都有七寸，隻要一旦被捏住就得乖乖聽話。以後，你會做得比我更出色。”
當然，她覺得以目前常彥純良的性格來說，要變成後世那般精於算計還得經過一段很長的時間。
辦妥了常母的事情之後，秦晴在車站門口跟常彥分了手，轉了其他路線的公交車去了西郊一處文化公園。
此時正處盛夏，接近中午的時間，工人從工廠裏剛剛下班，學生也正好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