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媽走了之後，她才湊過去，一邊看著瓶子裏一根一根均勻漂亮的菠蘿，一邊問道：“阿晴，以前媽沒教你做過菜呀，你怎麼能夠切得這麼好，而且這些菠蘿你都是從哪弄來的，貴不貴呀？”
“媽，這是剛才我去旁邊的菜市場買來的。那攤主見小菠蘿難削，又賣不出好價錢，堆了一堆。我一個進價跟他拿了五角錢。”秦晴湊到母親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五角錢！那你剛剛……”溫慧蘭吃了一驚，心裏立刻就算出了女兒一顆菠蘿盈利了一塊五毛錢的天價來，話到一半她才趕緊壓下了聲音，心中不禁狂跳起來，“你這孩子做生意怎麼那麼大膽，就不怕人家水果攤的老板過來找麻煩呀。”
這裏離菜市場太近，而秦晴掙得又太暴利，很容易引來他人的妒忌，首當其衝就是剛才批發水果給她的老板。
“媽，不會的。這個時節菠蘿產量多，大個的也才一塊錢。這些小的太難削，一般也不會有人買。”秦晴手上利落地又削好了一個菠蘿，順手還從瓶子裏拿了一根給母親。
溫慧蘭反應過來的時候，嘴裏已經咬下了半塊鮮嫩的果肉，夏天燥熱的氣息在這酸甜的味道裏被衝刷了個幹淨。她舒服地喟歎了一聲，看著麵前的女兒，油然而生出了一種安全感。
“阿晴，媽媽覺得你突然間懂事了，不僅做事穩妥了許多，連性格都變了。”溫慧蘭覺得如果拋卻年齡，自己反而像是被照顧的那一個。
秦晴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上一世，她經曆了一個十分漫長的十年，從母親過世之後就一直顛沛流離。最早先做的就是在菜市場賣菜，賣水果，這一手刀工也是從那時候練起來的，以至於後來加入到幫，派裏，也是被當時的老大賞識了好身手。
下午四點半，陸陸續續已經有學生走出了校門。高三補習了一整天基本都已經是前胸貼後背，到了前邊幾個攤子便迅速買了幾樣能填飽肚子的狼吞虎咽起來。
溫慧蘭見狀，不禁有些擔心，“咱們把攤子放得太後了，等人走到這邊都吃飽了，誰還會來買水果。”
溫慧蘭為人溫和又不喜歡爭搶，所以每每都被前麵幾個攤主擠到角落裏，這也是她的水果生意一直做不開也掙得辛苦的原因。
“沒事的，媽，我保證賣得出去。”秦晴寬慰著母親，並沒有挪位置的意思。等到那群學生慢慢悠悠晃過來，她也沒有起身招呼。
“誒，這是什麼菠蘿嗎？削得好漂亮啊。”比起水果攤上一大堆混合在一起的水果片，放在玻璃瓶裏晶瑩剔透，透著糖果色的菠蘿顯得十分醒目，一下就吸引了學生的注意，“這多少錢？”
剛才撐了一肚子的東西，本來是已經吃不下的，可是經不住這鮮豔的顏色誘惑，其中一個學生詢問起了價格。
“一根五毛錢。”秦晴伸出手在身前晃了晃，沒有表現得過於熱情。許多人都以為促銷跟遊說才能調動起消費者的熱情，可是往往效果都是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