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言慢慢地將兩人的手十指相扣,指縫之間親昵的觸碰帶著一絲調,情的味道,而後他輕輕一拉,把人拽到了身前,以著耳病廝磨的姿態在她的耳畔輕聲道:“六百萬就想要我,太便宜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間,秦晴感覺自己的耳廓又慢慢變得滾燙,手心有些發汗,忍不住抽了回來,搖頭道:“不止六百萬。東郊的賭石市場一旦形成,以後的盈利將是數以萬計,連東郊的地盤也會是封二少的囊中之物。即便往後你不再經營賭場,在C市,在劉益東的眼中,你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分明隻是十七歲懵懂的年紀,聲音裏還滿是稚嫩的味道。可少女話裏卻已然將封言此次投資賭石市場的所有打算都剖析了出來。
“你很聰明,秦晴。”封言慢慢地靠回了車後座,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裏,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晦暗不明,半晌,才又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如果你覺得以這樣的手段就能接近我,那麼我勸你還是收收心,放棄吧。”
雖然他不知道少女是從何得知他母親的下落,可看在這一次人情的份上,他還是決定給少女一次機會跟忠告。
隻要她知難而退,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他跟封睿的生活裏,他便既往不究。
然而,“封言,我也告訴你,這世界上誰都可能會害你,隻有我不會。”
因為已經經曆過一次傷痛,虧欠了一次,她不會再犯第二次錯誤。
封言這一輩子聽過無數表白,小到偷他們家東西的保姆規定求饒,大到剛把他們流放的老爹說愛他,這些用華麗外衣包裝的糖衣炮彈他一向當成飯後甜點,吃過了都得留下點紀念。
前者被他敲斷了手,後者在離家前他在後院埋了個火乍彈,聽說老頭子現在夜裏都還睡不安穩。
但這會兒手裏提著一個廉價的塑料袋,坐在接近四十度高溫的車後座,看著少女在夕陽下遠去的背影,他忽然生不出半點殺了她的想法。
“老板,現在咱們去哪兒?”小劉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上了車,透過後視鏡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家老板的臉色,“對不起老板,剛才是我不對,下車把空調關了。”
封言收回視線,並沒有追究的意思,靠在椅背上微微合著眼睛,“回酒店,洗澡。”
“是。”像是得到特赦令,小劉忙不迭伸手要去啟動車子,動作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麼,“那個,老板,我覺得這些水果可能不太新鮮,不然我開快點,咱們回酒店吃吧。”
一邊說著,他已經想伸手想過來接走老板那金貴手指上的塑料袋。
然而,“不用了。”封言手指一收,避開了他的觸碰,先前慵懶好說話的態度突然冷淡了下來,“開你的車,聽到了嗎?”
“是。”小劉反射性打了個激靈,趕緊挺直脊梁原地轉身,發動車子,連多一眼都不敢再往後看。
封言抿著薄削的唇好一會兒,才解開指尖下的塑料袋,將那一根顏色鮮嫩的菠蘿抽了出來,遞到唇邊咬了一口。
滋味竟是意外地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