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實在是破落得厲害,屋頂的茅草都被吹走了幾片,刮風下雨的時候鐵定屋裏是又寒又凍。男人幾步走進了屋裏,似乎在跟什麼人交談著,偶爾能夠聽到幾句咳嗽聲,過了一會兒才懷抱著一個圓乎乎的物件走出來。
“小哥,我們到旁邊看,這物件貴重,我平常都不敢拿出來,就怕被偷了。”
秦晴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這才抬起腳步跟著挪了過去。走近幾步的時候,就見這男人已經把懷裏的報紙層層攤開,從裏麵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陶瓷瓦罐。那罐子似乎曾放過什麼調料,散發出一股鹹澀的氣味,瓶身上還帶著一點汙漬掩蓋住了四周描繪的花紋。
在七八十年代剛剛開放那會兒,曾經掀起了一股收藏熱。很多隨著下鄉勞改而被帶走的古董都被當地的農民拿去盛飯做農用,後來經由一些老人的鑒定,頓時就湧現出了一大批收藏愛好者下山來收藏這些老物件,稱為撿漏也為淘寶。
直到現在,也時不時會有一些城裏的古董當鋪店主來鄉下收購東西。
可是秦晴對此卻是一竅不通。
“這物件我也不懂,你可以拿到城裏邊去典當。”秦晴實話實說,給這男人提出了恰當的建議。
聞言,那個男人卻是一下苦了臉,“已經有好幾撥人來過了,可是他們都說我這東西是假的,隻給七八塊錢。可我老婆的病真的等不起,這位小哥,我這東西真的是祖上傳下來的,貴重的很,不止這個價錢。”
如果城裏古董鋪子可以解決的問題,他也不會一直守在市場,也不會去拉這個少年過來看貨了。
聽著屋裏頭傳來的咳嗽聲,秦晴想起上一世母親也是這樣積勞成疾,常年纏綿病榻,一時心中有些感慨,“大叔,我手頭還剩幾十塊。如果你需要的話就拿去吧,東西我就不要了。”
她隨手將兜裏僅剩下的七十塊找零跟打牌贏的十幾塊都掏了出來,放進了農民粗糙的掌心後轉身就走。
萍水相逢,她無法負擔起一個人的人生,能做的也隻有這些。
那農民也沒料到她會這麼幹脆,愣了一會兒後趕緊拔腿就追了上去,“小哥,你等等,我不能白拿你的,你這錢夠買罐子了,我把東西給你。”
還墊著幾張報紙的破罐子塞進懷裏的時候,秦晴下意思就要推出去,可當她的指尖不小心觸碰到那罐子表麵的一瞬間,一股熟悉的靈氣卻驀地湧進了她的指尖
嗯?
她的動作突然頓住,抓開那幾張報紙,直接用掌心更加清晰地觸碰那帶著汙漬的瓦罐,確定剛才所感覺到靈氣並不是錯覺。
‘難道靈氣的來源不止是翡翠,連陶瓷瓦罐都可以?不對,她碰家裏的碗就沒反應。’直到裏邊稀薄的靈氣全都補充進了身體,秦晴才鬆開了緊蹙的眉頭。
“小哥,是有什麼問題嗎,是不是我剛才手太粗,弄疼你了。”莊稼漢窺探著她的臉色,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事情,微微佝僂著身體,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在褲子裏重重搓了兩下,像是要抹平那些粗糙的老繭一樣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