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剪著一頭齊肩的短發，戴著眼鏡，身上的藍色工裝熨燙得整齊平整，一看就是在單位從事會計或者其他行政工作。
這臉色一整，開口法律閉口打官司的言論聽得教導主任眉心一跳，趕緊道：“沒那麼嚴重，就隻是同學之間的一點小摩擦。”
“小摩擦？我可聽說你們這個學生在校內十分不安分，不僅跟男同學交往過密，而且還出言恐嚇，現在欺負到我們玉紅頭上，那我們就不能就這麼算了。叫家長來吧，我們要求賠償跟道歉。”
叫家長……聞言，教導主任眉頭一皺。最近各處都在開展文明檢查，如果這時候雙方叫家長把事情鬧大，那勢必會影響檢查結果。
他想了想，“這樣吧，如果秦晴願意給給周同學好好道歉，兩位看是不是能夠心平氣和地解決這件事情。你們想怎麼做，學校都會盡力配合的。”
聽出了話裏的深意，周母眉梢一揚，伸手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發，“玉紅，你想怎麼做？”
周玉紅早就等著這句話，當即露出了與母親一般的高傲表情，聲音略顯尖銳，嬌蠻道：“我要她跪下給我道歉。”
一旁的教導主任愣了愣，全然沒想到剛才還委屈巴巴的小女生開口居然這麼狠毒。
“玉紅，怎麼可以讓人跪下呢，多不好啊。”周母假惺惺地教訓了一句，扭頭卻道：“主任，您看這孩子都被我寵壞了，但是小孩子嘛，小氣些也正常。更何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打了一頓，您看這個要求……”
言外之意卻是已經相當明顯。
“這……”教導主任遲疑了一下，先低頭打開了手上的學生檔案，盯著看了一會兒後，複又扭頭望向窗外，這才猶豫著將目光落到了秦晴的身上，“咳咳，秦晴，周同學的話你都聽見了吧？老師知道你的家境很一般，現在也是積極在幫你解決問題。既然是你先動的手，那麼這個責任就得你自己來承擔。”
承擔的辦法，自然就是聽從對方的要求，息事寧人。
聽到這裏，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秦晴忽而勾起唇角，微微笑了起來，一雙波光瀲灩的眸子幽幽落到了對方身上，略帶玩味道：“老師這是要讓我跪下跟人道歉嗎？”
“嗯……畢竟這是周同學的要求……”教導主任當然知道這要求很不人道，可眼下犧牲秦晴一個人就可以順利了解這件事情，遂也沒有鬆口的意思。
“我做不到。”秦晴也十分直截了當，硬邦邦幾個字直接就砸到了寂靜的辦公室裏。
教導主任的臉色沉了沉，還沒開口說話，旁邊的周家三口人便跳了起來，周母率先指著秦晴的鼻子色厲內荏道：“不道歉，那就讓你的家長來。我倒要看看你家能拿出多少錢來賠償。”
“哼，對，別以為我不知道，秦晴，你爸下崗了，你們家很快連飯都快吃不下去，識相的你就現在給我跪下。”周玉紅緊隨其後大聲嚷著，仗著有父母在場卯足了勁要找回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