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末,華夏開始進入市場經濟,貧富差距拉大,有土磚瓦房也有新型的洋樓小區,但別墅在各個城市還是新奇的玩意。
眼前這一樁別墅已經初具模型,歐式銅鐵圍欄,前院有花園小路,後麵是三層建築的獨棟洋樓,二樓還帶露台跟白色瓷磚雕塑,風格跟外國進口掛曆上的年畫一模一樣。
溫慧蘭看著眼前這幢與筒子樓有著天壤之別的房子,連銅門上的鎖頭都不敢碰,她回頭看著女兒,眼神裏還帶著震驚跟難以置信,“阿晴,這封先生借給咱們住的地方也太高檔了,咱們還是不好麻煩人家了。”
一開始說起這事,她還是以為是一處郊區的平房,有片瓦遮頭就已經十分滿足,豈料對方提供的是豪華別墅,這份人情太重,她接著都心裏不安。
可反觀秦晴卻是眼皮子都沒眨一下,淡淡掃了一眼周遭的環境後伸手推開了門,“沒事,他房子多。”
說話間,她已經自顧自走了進去。
封睿跟劉洋緊隨其後,看著花園裏鋪就的鵝卵石小路,還有各處盛放的鮮花跟翠綠的草坪地,臉上都不由自主露出了驚豔。
“真漂亮啊,比我住的小區都好看,秦晴,看來我二哥真挺看重你的,早上他聽說你出事也是二話沒說就帶人過去了。”封睿在一邊絮叨著早上的事情,手裏還提著秦晴的書包,說到中途突然很是八卦地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問道:“誒,說真的,上次在賭場你到底做了什麼讓我二哥刮目相看的,我還從來沒見過他對哪個人這麼上心的。”
他說的賭場,便是秦晴重生後第一次見封言的地方。
聞言,秦晴推開雕刻著精美花紋的棕色大門,半垂著眸子裏劃過一抹嘲諷,聲色清淺地回答道:“他隻會對有利用價值的人上心。”
在那個男人的眼裏,這世界上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廢物毫不相幹,一種是人才有利用價值。
啊?封睿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身影,撓著頭有些不明所以,直覺告訴他現在不能在少女麵前提起自家二哥。
別墅定期有人打掃,設備也是一應俱全,秦晴跟溫慧蘭直接拎包入住。
初時溫慧蘭還心心念念想找機會勸女人不能占別人這麼大便宜,但看到女兒一身傷口沉沉睡著的模樣便又是把話給咽了回去。
直到夜裏兩人吃飯的時候,溫慧蘭才想起這一整天秦舒玉都沒有出現,不由有些擔心,“也不知道小玉現在怎麼樣了,她……”
話到一半,溫慧蘭突然閉了嘴。秦舒玉是秦富國的親生骨肉,她怕女兒會聯想到對方。
秦晴傷了一隻手,正用不熟練的左手吃飯,察覺到母親的遲疑,幹脆就擱下筷子,開門見山道:“媽,秦舒玉自有秦家人照顧,那才是她的親人。”
到底是養育了十六年的孩子,她不會直言秦舒玉恨她,選擇了委婉的說法。
溫慧蘭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可想到自己眼下的情況卻也隻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