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石師傅被吵得頭疼，幹脆開動了機器，嗡嗡嗡遮住了對方的呱噪。
第一刀切下去的時候，胖子終於閉嘴了，全神貫注盯著那塊毛料，嘴上說得再怎麼慷慨，三百萬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筆的開銷。
明年他準備涉足玉石行業，就靠著這一刀來積累資金跟人脈了。
時髦女也瞪著一雙濃墨重彩的眼睛，金主的前途命運跟她也是息息相關。
解石師傅經驗老道，操縱著大型機器先往側邊切了十五公分，看見裏邊隻有白花花的石頭時候麵不改色從另一邊同樣擦開了窗口。
然而另一邊也沒是如此。
“沒事，這麼大的毛料沒那麼容易見綠，往往毛料切掉一半才出綠的可能性也很大。”
秦晴站在人群裏，聽著旁觀的一些行家裏手分析，他們對於這塊毛料都十分看好，隻是沒有胖子財大氣粗吞不下而已。
倒是胖子這會兒緊張兮兮，大餅臉都有點白了，“這，這還早，還早。”
他嘴硬了一句，又很快聚精會神看著前麵的機器。
然而隨著機器的操作，被切下來的石頭愈來愈多，毛料的體積一點點減少，現場眾人的臉色都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最後師傅魄力十足攔腰給毛料來了一下後，裏邊除了白花花的石頭，什麼都沒有。
“這……”胖子的臉色慘白，嘴唇哆嗦了兩下，聲音都堵在了嗓子眼裏。
在場眾人都歎了口氣，對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這三百萬就這麼沒了？”常彥看著那一地破石頭，眼神是同樣的不可思議。
“哎，小兄弟，賭石就是這樣，一刀天堂，一刀地獄，多少人折在這裏邊了，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吧。”旁邊有人感慨拍了拍他的肩膀，麵上有些惋惜但卻無甚驚訝之色，顯然在這一行砸個千八百萬打水漂的事例不止眼前這一樁，也必定有人輸過超過三百萬的天價。
胖子是個開煤礦的暴發戶，這幾年掙了點身價就想玩點高風險又上檔次的玩意，這才一頭撞進賭石的市場，這一撞就是頭破血流。
他聽見人群裏的議論紛紛，很想破口大罵趙琴這個無良奸商賣假貨，可心底卻清楚是自己沒摸清門路就莽撞買了教訓。
剛才他言之鑿鑿說過的那些話都跟響亮的巴掌一樣狠狠扇在他的臉上，既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偏生身邊還有個愚蠢透頂的女人，“呀，翡翠呢，這黑心商人不會拿假石頭騙人吧，親愛的，咱們可不能就這麼算了，你答應給我的翡翠呢……”
女人不依不饒，話一出口全然沒發現自己壞了規矩，惹得在場的人都沉了臉色。可她想的卻是自己今天不能出風頭，也不能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胖子從沒有一刻這麼覺得自己眼神不好，怎麼就喜歡這種沒腦子的貨色，“你給我閉嘴！”
他伸手啪地一巴掌扇過去，惱羞成怒的情緒都發泄在了女人身上，“要不是你剛才慫恿老子，老子能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