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一道顫抖的聲音，“喂，是我，秦晴，你在哪裏……”
電流改造過的聲音有些失真，但秦晴還是一下認了出來，“古柔？”
“是，是我。”似乎是才意識到自己沒有自我介紹，古柔張了張嘴，呼吸之間很是紊亂，“秦晴，我在家裏的地下室，你之前說過要帶我離開的，現在還算數嗎？”
秦晴察覺到她的精神狀況不太穩定，一邊已經迅速下床走到了衣櫃旁邊，“算數，我現在去接你。”
“好，謝謝你。”古柔秉持著一貫的禮貌，在極度跟恐懼跟壓抑中終於認不出補充了一句，“你快來，我……”
我快撐不住了。
後麵的話戛然而止，電話裏隻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秦晴麵色凝重地看了一眼信號良好的屏幕，利落地從其中取出一套黑色皮衣，然後拿起一串汽車鑰匙直奔車庫。
黑色的桑塔納從車庫裏衝出來，在雨夜裏拐了彎迅速消失在街道上。這是她前段時間置辦的，以備不時之需，連溫慧蘭都不知道。
而她上一世酷愛賽車，即便是現如今老式的桑塔納在郊區的無人道上也被她開出了跑車的架勢。
闖開雨幕，她一邊撥通常彥的電話，“是我，我現在在前往古家的路上，你可召集人馬過來支援，要快。”
車窗外猛地劃開一道驚雷，正睡得迷糊的常彥一下被驚醒，腦門出了一層冷汗，“什麼？這個時間你去做什麼，我現在就安排人手，你先不要衝動，等我們過去，喂……喂……秦晴！”
秦晴這邊已經先行掛斷了電話，她可以等，但古柔等不了了。
上一世她記得古柔殺人也是在一個雨夜，隻是時間延後了許多。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重生引起了蝴蝶效應，但這一次她不想再讓古柔的手上沾滿鮮血。
佇立在雨夜裏的城堡更像無人祭奠的墳頭，盡管雷聲陣陣，翻過牆壁的秦晴還是能聽到四周緊鎖的門窗裏發出來悲鳴，越是靠近便越是清晰，乃至於她開門走進古家的時候，屋子裏都沒有一個下人發覺。
又或者說，他們早就被下了命令，入了夜不能出來走動。
啪地一聲，巴掌重重落在古柔白皙的臉上，她一頭長長的秀發被拖起來，整個人被摁到桌子上，“你剛才打電話給誰？我告訴過你，不許跟陌生人聯係，你居然不聽話。你最近是越來越叛逆了，晚飯前這顆樹為什麼還沒雕刻好，今晚要是做不好你就在這裏待著別出去了。”
古柔一張瓷白的小臉在看到眼前的東西時，臉色越發蒼白了起來，眼眶裏一下積滿了淚水，“不，父親，我不想再做這種事情了，你放過我吧。”
“放了你？”古川雄一聲冷笑，“你現在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誰給的，你忘了嗎，要不是我把你從孤兒院帶回來，你早就被護工打死了。你想要現在的榮華富貴，就得聽話，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