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晴無言笑了笑,眼底劃過一抹苦澀。
不,生下她的確造成了溫慧蘭半生的不幸,如果不是她再世為人,溫慧蘭到死都完成不了回家的心願。
然而這話要是讓道上得知惡狼大名的人知道,恐怕也得大跌眼鏡,她砍人的時候可一點也不乖巧。
幾人在村口下了車,提著禮品盒還沒看清老家的街景,突然就發現前方一片騷動,有怒罵聲還有老人的哭喊聲。
“這是怎麼了?”溫慧蘭攔了一個鄉親過問。
那人扛著鋤頭本來要去助陣,也沒工夫搭理人,但轉眼看到眉眼溫婉的溫慧蘭不禁就是麵色一紅,又見其穿著打扮像是個富人家,便拘束著回答,“我們這邊被無良開發商勒令拆遷,本來說好的補貼樓房沒有了,拆遷費也少了一半,我們不願意搬,他們現在派人來搗亂,專找老弱婦孺下手!”
說到最後,漢子氣得脖子青筋暴起,抄起家夥又朝著人群衝了進去,“欺負老人,你們不得好死,今天我就跟你們拚了。”
人群被一股蠻力撞開了缺口,秦晴也因此窺見了人群中間地上趴著的一對老人家,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著身旁一聲驚呼,“爸!媽!”
溫慧蘭扔了袋子,當即踩著高跟鞋也衝了進去,一下就護在了兩個老人左右。
“慧蘭?是慧蘭嗎……”時隔多年,老倆口也沒想到會在此情此景下相遇,也顧不上灰頭土臉,滿臉淚痕,抓住溫慧蘭的手一個勁流淚。
“是我,是我回來了,爸,你有沒有傷著?”溫慧蘭一手扶著一個,看見同樣震驚的父親頭發已經花白,眼鏡卻已經被踩爛了,一時心下酸澀難當。
老人愣愣搖著頭,蒼老渾濁的眼睛裏也浸透了淚水,“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周圍的人見狀紛紛驚疑起來,想起十幾年前老溫家確實有一個閨女。
“哎呀,你該不會是當年大著肚子離家出走的慧蘭丫頭吧?這多少年不見,居然還活著呢,我們都以為你不在了。”
眾人唏噓之間不免打量起溫慧蘭的穿著,見她眼角眉梢無不精致,一身高跟鞋配上小職業西裝幹練清爽,跟他們地裏刨食的完全不同。
站在旁邊的小混混更是眼睛一亮,“你是這倆老骨頭的女兒,看來還蠻有錢的嘛。”
溫慧蘭被對方的目光掃得很不舒服,卻也不甘示弱,冷厲道:“你們想幹什麼,如果要拆遷就按照合同走流程,強買強賣我是可以告你們的。”
她如今也大小算個老板,在外麵走動多了長了見識,知道拆遷前會白紙黑字先擬定合同,照章辦事。
見周圍人露出恍然的表情,小混混卻不慌亂,而是從口袋裏甩出一張紙來,“合同是簽了,但這老骨頭的兒子在工地上打傷了我兄弟,拆遷費就跟醫藥費抵消了。現在別人的我不管,拆的就是你們家。”
拆遷戶合同對不上,開發商變卦,最重要的就是居民團結來應對。但隻要一個人被拆了,其他人也會跟著被動搖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