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發現一旁的秦晴抬手尷尬得直摸鼻子。
幾人進了飯店坐定，原本還說說笑笑神態輕鬆，可等了好幾分鍾都不見服務員過來遞菜單。
周澤本就脾氣不好，見到服務員就在不遠的地方，明明看到他們卻愣是站在那兒沒動靜，臉色便沉了下去，“喂，你是眼瞎還是耳聾，看不見這邊有客人嗎？”
那服務員掀開眼皮瞥了過來，涼涼道：“餐牌就在桌上，要吃什麼自己點，我聽得到。”
那態度不像是顧客至上，倒像是反過來的。
“你！”周大少好歹是出入大飯店的人，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當下一拍桌子就要理論。
不過桌上有一個人比他先行動。
服務員見到一個纖細挺拔的少年站在自己跟前連眼皮都沒抬，一手抓著瓜子一手接著磕，動作行雲流水，自在得好像在自己家裏。
“這位大嬸，這裏不是國營飯店，私人承包的餐館服務態度決定一切，這點你不知道嗎？”
喲嗬。
那大嬸服務生眼角一抬，秦晴就讀懂了她的台詞。
“哪來的娃，講話還一套一套的。”這位服務員操著一門方言濃重的普通話，不鹹不淡道：“你要餐就自己點，還要我端水倒水咋地，愛吃吃不樂意就去別家，這生意又不是我們家，我才懶得操心呢。”
她拍了拍手裏的瓜子殼，全掃到地上也沒多理會。
“秦晴，算了，跟這種鄉下人講不通。”周澤走過來勸道，不想好好一場謝師宴鬧得不愉快。
可他想息事寧人，對麵的大嬸卻是不幹了。
“鄉下人怎麼了？！”她一下就跳了起來，口沫橫飛，“我們整條街都是清水鄉的有錢人造的，隔壁就是聞玉閣，那裏邊東西全是幾百萬幾百萬的，那就是我們清水鄉人的。你瞧不上我們鄉裏人，我們還不稀罕呢。”
周澤被倒打一耙，心頭的火氣騰地又升起來了，“你們這樣的服務態度遲早倒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喲嗬，你甭跟我咬文嚼字。”大嬸眉頭一豎，凶巴巴又不免得意道：“這條街就是咱們鄉裏人造出來的給我們用的，倒閉了那還能再造一條出來。”
周澤拳頭再硬也拚不過大媽的嘴皮子，被胡攪蠻纏懟得無話可說，扭頭就喊，“我們走，回市裏吃。”
一幫人也聽到了始末，立馬烏泱泱起身就往外走，還沒到門口突然就聽到剛才那大嬸諂媚地喚了一聲，“哎喲，溫工來了啊，吃飯了沒，我讓廚房給你整點，再來瓶酒。”
那自來熟的口氣，也跟飯館是自家的一樣。
周澤眼睛一下就看到門前經過的男人，猜到對方大抵是負責人，當即往地上呸了一聲，“什麼玩意，走。”
男人聞聲腳步一頓，轉過臉來問道：“這位同學是從市裏來的吧，不知道對我們飯店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他說話還算客氣，可周澤年少氣盛，還是繃著臉。
倒是大嬸搶先走出來，“誒，沒啥事，這幫小娃嬌氣得很，不想吃就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