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
何仲愣愣地聽完連敬的話，再看向手裏條理清晰的計劃書，心下突然變得無比複雜。
這段時間他跟秦晴很少聯係，其一是因為本身不信任她能處理好這次的事故，其二也是施工地點日常都看不到她的身影，所以他便以為少女已經知難而退，打算放棄。
誰曾想她不僅沒有打退堂鼓，而且早半個月就已經有了籌劃。
“紅潮祥瑞……”他低頭念出了這份策劃的名字，眉心不由得擰在一起，有些茫然，“紅潮不是不祥之兆嗎？”
“那是謠言潛移默化影響了你，何大哥，從來都沒有鬼神之說，謠言都是他人杜撰的。”秦晴淺淺一笑，伸手點了點文件，“而消滅謠言的方法不是壓製它，而是用另外一種謠言擊垮它。”
在科學知識尚未普及的華夏國度，即便到十年後，仍有許多地方許多人信奉神靈之說。
而這顆深埋在人們心頭的種子一旦發了芽就很難抹去，秦晴不會去拔掉這顆種子，而是要把另外的種子撒下去。
“可是，這件事情恐怕沒那麼容易吧，這次事情發酵太快，一看就是有心人的手筆。”何仲不是傻子，所以在知道有人故意操縱輿論的時候就讓人下去排查，可是，“死者家屬連夜就搬走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線索。”
這明顯是辦完事就拿錢走人的跡象。
“我知道。”秦晴點了點頭，麵上並沒有流露出失望或者驚訝的神色，而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但是要找到真相不一定要從家屬著手，最了解這一切的，是你的對手。現在，人應該找到了。”
何仲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大能力，在背地裏又做了多少安排，聽到她起身要去見人，便也沒來得及細看計劃書，抓起公文包要跟她一起走。
其他幾個少年表示要參加，連敬更是笑嗬嗬道：“你們都去吧，多跟小秦學一學。”
話裏話外，全是對秦晴的看好跟欣賞。
何仲懷揣著好奇一路隨行到了郊區一處廢棄的建築工地，果然見到幾個人蹲在一樓空地上打撲克牌。
“你們先別過去，我先找人，對方人數不少，要是衝突起來你們會吃虧。”何仲看著身邊一群蘿卜頭，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
“用不著。”秦晴卻是不給麵子打斷了他的話，作勢就要直接過去，好險被他拉了一把。
結果反而遭到了其他蘿卜頭的勸說。
“何大哥，沒事的，就讓我們過去嘛。”
“對啊，機會難得。”
……
何仲被勸得起了疑心，“難道你們已經有了計劃？”
難道他們其實不是在喝下午茶，而是在商討計劃。
不過，連航可愛的娃娃臉很快就給出了答案，他搖著頭，“沒有啊，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秦晴說沒問題，那就應該是沒問題的。”
所以，喝下午茶就真的隻是單純快樂地喝了下午茶。
何仲：“……”他抹了把臉，覺得自己最近可能是累傻了，才會跟著一群蘿卜頭出來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