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沿海到內陸地區,景致最大的變化就是山林樹木逐漸增多,在長達十幾個小時的路程裏,胡一兵跟秦晴會坐在窗前一邊看山色一邊暢談山區的發展跟規劃。
秦晴受益匪淺。
這次出門,秦晴沒帶人手,保鏢是從胡一兵手底下分過來的,隔著一個軟臥車廂不算打擾,隻是她偶爾出去透氣的時候去遇見其他車廂的人。
這個年代裏坐得起軟臥的人非富即貴,所以第一次出門時她撞見了的是一名打著西裝領帶的中年男人,對方下意識打量過來的目光裏透著精明。
秦晴拎著熱水壺回去的時候,由於車身晃動,不小心蹭到了那人身上,“抱歉。”
她低聲打了招呼道歉,結果卻換來了男人的嗬斥,“我看你在這邊徘徊不下三次了,這裏不是你這種人能進出的地方,我勸你別打歪主意。”
不過萍水相逢,對方突如其來的攻擊讓秦晴也愣了愣,旋即蹙起了眉梢,“這位先生,我剛隻是不小心,如果你損失什麼東西,我願意照價賠償,如果沒有,就不要狗眼看人低。”
對方顯然也沒料到秦晴會這麼伶牙俐齒,一時間臉上掛不住,“你罵誰是狗呢,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測,就算不是針對我也是伺機想要在這裏幹什麼。”
“亂咬人的就是狗。”秦晴這會兒也沒跟他客氣了,拍了拍兩人碰到的地方,眼角含著冷意道。
“你……”男人氣得麵色通紅,還要再說什麼,餘光便見著一個黑色西裝的保鏢走了過來。
“秦先生,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那保鏢身材魁梧,說話間瞥了男人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
“沒事,碰到些自以為是的人罷了。”秦晴搖了搖頭,提著水壺徑直拉開了自己的車廂門走了進去。
徒留下中年男人在原地又是尷尬又是憤懣,他本還以為對方穿得簡單是在這附近轉悠的小偷,加上心情不好所以逮著人撒氣,沒想到反倒被對方打了臉。
這時,另一個車廂門打開,露出一張濃妝豔抹的胖臉,“你杵在那兒幹嘛,爸都等著急了。”
男人一下子憋氣,卻又不得不打了水壺進門。
這段插曲本沒有被任何人放在心上,但晚上秦晴跟胡一兵從餐車區往回走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不少人圍在軟臥車廂這邊,不時還能聽見乘務員的報告聲。
“距離下一個站點還有二十分鍾,現在中途無法停車,請求下一個站點的醫務人員做好準備。”
“什麼二十分鍾,我爸現在連幾秒都等不了,你們給我現在停車,停車!”人群裏還有女人聲嘶力竭的哭嚎。
胡一兵跟秦晴默契地沒有打算理會,卻是在路過車廂時咦了一聲。
“胡老板熟人?”秦晴順勢也往裏頭看了一眼,身高受限,倒是瞧不見病人,而是認出了午間遇見的中年男人。
“不算熟。”胡一兵搖了搖頭,語氣有些遲疑,“不過這人應該是跟我們一道的,他是香港開古玩行的泰山北鬥古鬆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