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忌憚周澤，但好歹在家也是眾星拱月，從小被嗬護著長大的，何時被這樣忽視過。
“他一看就是個鄉下小子，哪懂什麼鑒寶啊。”柳依依纏著少年撒嬌，“周哥哥，我爺爺教過我看瓷器的，保準能給周爺爺找到稱心如意的禮物，你就讓我去吧。”
她就不信事事都會輸給秦晴。
說來也奇怪，一身白衣黑褲的秦晴樣子也是十分俊俏，應該很受女孩子歡迎，可偏生柳依依就是看她不順眼，尤其是見著周澤跟她在一塊，柳依依心裏就跟打翻了醋壇子似的。
聞言，秦晴遲疑了下，原已經想壓下心頭的疑惑不去查看，可那邊的周澤卻連一秒猶豫都沒有。
“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柳依依。”少年側頭看了她一眼，半垂下的眼簾眸色深邃如冰，翻滾著濃濃的煞氣，“要麼，你好好待在這兒，完了我送你回去，要麼，你自便。”
說完，他扭頭招呼著秦晴就去了展台，徒留下柳依依一個人在那裏急赤白臉。
秦晴對小孩子鬧脾氣沒多大興趣，既是有機會靠近觀察三彩馬，自然就不會錯過，上前接過手套戴上後，三撥人各自站在不同方位進行鑒賞。
另外兩撥顯然是熟客，帶著的人設備齊全，不一會兒就跟雇主嘀嘀咕咕分析起瓷器的釉色包漿包括價格區間。
對比之下，光著手站在一邊的秦晴跟周澤就跟兩個愣頭青差不多。
不過正因為這樣，周遭也沒人注意他們，秦晴便假裝好奇湊近那三彩馬瞧了瞧，像是稀罕上麵好看的色彩一般把手放了上去。
一秒，兩秒，三秒後，她神色如常收回了手。
“怎麼樣？”周澤雖然不在乎幾千萬，但到底少年心性也抵不住好奇，看秦晴一臉神秘莫測，就不禁問道，好似隻要她說出口的就是金科律例，肯定假不了。
秦晴剛摘了手套想給他使眼色，餘光就瞥見老黑迎了上來。
“二位看起來是新手吧，如果對瓷器還不熟悉的話，不如讓我來給你們介紹。”老黑笑得見牙不見眼，湊近過來指了指角落的方向道：“這幾件唐代瓷器都是地下的東西，很新鮮，還帶著土腥味呢，都是我手底下人九死一生弄來的。”
古玩這一行真假全憑眼力，沒人能給打包票，但隻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墓裏挖出來的。
古代帝王將相陪葬最喜歡用文玩字畫，有甚者還有活人殉葬製度。從這些墓葬中拿出來的東西，那就屬於文/物的範疇。
老黑雖然沒有明著說保真，可話裏的指向性卻已經十分明顯。
秦卿跟周澤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見到那角落裏站著幾個身形矮小，皮膚黝黑的人，正是今天早上瞧見的那幫人。
“秦晴……”當下，周澤下意識就去拉她的手。
秦晴極快地反應過來，抬手就勾住了他的肩膀，頗有些不屑地對老黑道：“我兄弟要找的是給爺爺做生日賀禮的，你弄的這些不吉利的玩意，還是老板自己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