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有人把目光在她和江聽寒身上來回,程閱對著朱雲楠說:“我過去了。”

“去吧。”朱雲楠把卷子疊在一起,擺擺手。

有的同學眼神充滿了好奇,但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事情上。

王逸還在後門,他一米八幾的個子在班上一直都是鶴立雞群的存在,此刻江聽寒站在他旁邊他也把江聽寒襯托的看起來矮了不少。

程閱步伐緩慢,兩隻手都已經握成拳頭了,但在跟江聽寒麵對麵站著的時候又放開。

王逸燦爛地笑著,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問程閱:“你們……”

趙羅薇適時地在一旁把他拉了過來,嘴裏“教育”著:“你個男生瞎湊什麼熱鬧,好好看你的書。”她說完往後門兩人的方向瞥了一眼,但也沒看出個什麼究竟來,回了自己的位置。

程閱故作輕鬆的模樣,她朝著江聽寒笑了笑,說:“往外麵走點吧,不然擋著我們班後門了。”

話音落下,她就抬步自己往走廊的陽台走去,她低頭吹了吹陽台,以免有灰塵之類的東西,然後在要把手肘撐在上麵的時候,被攔住了。

江聽寒從衣服兜裏拿了張紙巾出來,遞給她:“先擦擦吧。”她下巴揚了揚,指的就是陽台。

“……”

“謝謝。”程閱接過。

江聽寒見她把手肘撐在陽台上後,抿唇笑了下,但她的手隻是自然地垂在兩側,手裏也有些小動作,因為她在緊張。

教學樓對麵是一道綜合樓,有著校長辦公室、主任辦公室、財務室以及各種雜物室,程閱自己目光有點飄散,她不想看也不敢看江聽寒,所以隻是直視著前方,看著一間房子的窗口。

她手掌拖著自己的下巴,指尖靈活地點著自己的臉,她先開口打破這份安靜,問:“有事嗎?”

江聽寒在一旁站著,她微微扭頭看著程閱的側臉,看著對方的鼻尖對方的睫毛。她紅潤的嘴唇張了張,用著歎息的口氣道:“我以為……這樣子你也不會出來,或者不想見我。”

“不會。”程閱知道她指什麼事情——這算是對她中午的行為一種另類的指控了。她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沉寂了幾秒,微微低著頭,聲音輕軟,“對不起。”

對不起,中午她的行為她的言語太過分了。

江聽寒搖搖頭,她的眸色亮了些。很奇怪,明明現在已經接近黃昏,卻有一束一束的光都照進她的眼裏。

一時間又安靜了下來,教室裏現在有點鬧哄哄的聲音傳進她們的耳朵裏,走廊上的人很稀少,隻有個別人穿過她們班級。

程閱抿著唇,等待著江聽寒繼續說事情,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江聽寒就沒有要開口的跡象。

程閱假意偏了偏頭,似是突然想起來一樣地問:“對了,你找我什麼事?”這一偏頭,她的目光就再沒移開過。

可能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離江聽寒這麼近了,讓她再看一眼,也還是會陷進去。

江聽寒也看著她的眼睛,她唇角彎了彎,她說:“想要問你,願不願意……”

程閱急急忙忙打斷,她說:“不願意。”

江聽寒:“……”

江聽寒氣鼓鼓,就差點跺腳了:“你怎麼還是老樣子啊?我還沒說完。”

程閱眨了眨眼睛,手臂鋪在了陽台上,她指腹和掌心摩挲著瓷磚,緩解心裏的緊張。

她輕輕咽了下口水,又咳了一下,回答:“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她勾了勾唇,“但我喜歡我現在的狀態。”

不用為了成績而辛苦,也不用因為……喜歡江聽寒但又承受著離她太近且得不到的折磨。

得不到和已失去,往往都是人們說的人生最痛苦的兩件事情。

對程閱而言,得不到比已失去更要痛苦的多。她以前不太能理解,因為玩具得不到的時候,她沒有感覺,但是江聽寒跟她沒可能這件事,讓程閱在以往的一些日子裏,一想到就覺得呼吸困難。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心思敏感細膩又多變,程閱也不例外,但她可能想的更多一些,也就承受的傷心痛苦要多一些。

多少個日夜裏,她想著江聽寒的時候笑的同時眼眶也在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