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裏麵的情感太過飽滿,徐鬱禮反應了一會,才對著謝倦揮了揮手,然後笑了一下,“走了,晚上見。”
“晚上見,哥。”
謝倦慢慢走上樓梯,感覺徐鬱禮應該走遠了,才回頭看上一眼,進了ktv,孟柚眼尖的看見他身上的衣服,“果然哥哥來了就是不一樣,馬上穿新衣服啦。”
“嗯。”謝倦忍不住摸了摸衣服,小心翼翼地脫掉疊好,放進自己的儲物櫃裏。
“但你哥跟你長得不像誒。”
謝倦眼底一暗,“我叫他哥而已。”
“噢,這樣啊。”孟柚抿著嘴,“但他對你看起來很不錯哦。”
“哥是對我很好。”謝倦眼神柔軟。
相處很容易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比如說現在,謝倦覺得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徐鬱禮了,見不到的時候想念,在一起的時候又想要更接近一點。
謝倦躺在床上,在黑黑的夜裏失眠了。
窗戶外是風吹搖晃的樹枝,沙沙作響,擾得他心煩意亂,謝倦從被子裏探出手,摸了一下放在床頭櫃上的外套,心裏覺得踏實了一點。
感受了一會,又慢吞吞地把手縮回去,下巴擱在被子上,用下頜去磨蹭那塊地方,被子柔軟,帶著洗衣液的清香,謝倦心慌意亂地嗅聞著,真的像一隻渴望骨頭的小狗了。
心裏也亂七八糟的。
想的是一些褪色已久的往事,那些混亂的,黏稠的,有關欲望的,一點點爬上他的髒腑,攪得裏頭一通亂。
謝倦咬著上嘴唇,像磨墨,翻來覆去的,擠出點深濃的墨汁。
這個時節的天氣奇怪多變,晨早便掛起了豔陽,照得房間裏外通亮。
謝倦眼下青黑,加上那日沒好全的顴骨傷,整個人像被抽了精氣,看起來有蠻不健康,腳下輕飄飄的,仿佛踩著朵雲。
他飄似地走出臥室,迎麵撞上徐鬱禮走來,本來人就處於半清醒狀態,這一下,跟撞鬼了一樣,嚇得謝倦邊叫邊往後跳。
徐鬱禮本來沒什麼事,這下也被嚇一跳,“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怎麼看見我反應這麼大。”
謝倦呼了呼小心髒,“不是,我眼睛沒睜開,以為前麵攔了座大山,怕撞上去。”
徐鬱禮帶著探究的眼神看向謝倦,“你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眼睛黑得跟國寶一樣。”
“風聲太大了,我被吵得沒睡著。”
徐鬱禮:“你前幾天不還吹噓自己睡眠質量高,天打雷劈也吵不醒麼,今天怎麼變了。”
謝倦心虛:“人總是會變的嘛。”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怎麼了,燥熱難耐,反常地焦躁,無法入眠。
像在渴望一個擁抱。
謝倦跟徐鬱禮合租滿一個月的時候,他的第一份工資也發了下來,足足兩千五,可把謝倦高興壞了。
似乎最近,他總是在高興,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讓他覺得開心。
他已經規劃好了這筆錢的用途。
“哥,給你!”謝倦仔仔細細數了七張,遞過去,“第一個月的房租。”
暖氣把謝倦的臉吹得紅撲撲的,喜意在他臉上漫延開來。
“要不要去辦張卡,把剩下的錢存起來?”徐鬱禮問道。
謝倦說:“我也可以辦卡嗎!”
“嗯,就今天吧,我有空,順便帶你剪頭發。”
“好!”謝倦激情滿滿,說話抑揚頓挫的,是顯而易見的開心。
銀行裏排著長長的隊伍,謝倦等得很有耐心,徐鬱禮看他數自己的錢,一連數了好幾遍,然後把剩下的一小遝錢塞進口袋裏,小心翼翼地拉上拉鏈。
“我打算存一千。”謝倦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徐鬱禮。
“可以。”徐鬱禮沒有問他這麼做的原因,隻是點頭,讚成他道。
很快輪到謝倦了,他把自己手裏的錢從窗口遞進去,隔著那塊玻璃,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在微微顫抖,“你好,我存錢,一千塊。”
“好的,請問以前辦過卡嗎?”
“沒有。”
“好的,這邊為您辦卡哦。”
……
拿著儲蓄卡從銀行出來,謝倦還在不停的看手上那張小小的卡片,仿佛永遠也看不夠似的,“哥,我有了自己的存款了!”
徐鬱禮笑著誇他,“很棒,以後還會有更多的。”
“我請你吃飯吧哥!還有衣服,我也給你買,你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我也可以給你買。”謝倦興奮地張羅自己手裏的這筆錢。
“我不用,”徐鬱禮伸手碰了碰謝倦蓬鬆的發頂,順著力道揉了揉,“去剪頭發吧。”
“好的!”謝倦乖得搖起了尾巴,掩在劉海下的眼睛熠熠發光,像初升的朝陽。